萧钰倒是猜得出来陆寄风的良苦用心,没怨他故意让人看着自己挨打不救他,只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心乱如麻,还是问了:
“明知道我没事,义父还这么急着从房里出来吗?”棋盘上的棋子都乱了几颗,两枚白子落在了黑子的棋笥里。
陆寄风给他盛汤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将碗轻轻搁在萧钰眼前,这才抬起眼睛,见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烛光里一直注视自己,有些疑惑和不解,也笑了笑,又回:
“嗯。”
萧钰喉咙滚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发痒了,低头喝起了自己的汤。
他想猜测义父是担心自己,可他从山上一身血的回来,站在他面前叫他义父,他一句话也没说,拿了温热的布巾替他擦手时的珍爱和疼惜,和方才在烛火下看向他的目光,又让他不敢想下去。
陆寄风年长他这么多岁,到底成熟冷静一些,萧钰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多追问什么,全当没那几句对话,不将人逼迫的太紧,夹了一筷子兔肉给他。
“多用些菜,喝这么多汤,半夜饿了,不像在家里,可以随时开灶。”
“嗯……知道了。”
他们这的气氛一片安宁祥和,元初帝那里便是冷若冰霜,压抑的人不敢呼吸了。
初春的天儿倒像是盛夏一样,伺候的宫人们没一会儿就汗湿了衣服,实在难挨。
汪籍弓着身从外面迈进来,见屋里太暗,便叫来几个太监,低声命他们多添些蜡烛。
“汪籍。”里面忽然传来元初帝的叫人声。
汪籍连忙止住话,给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自己挂着一副乐呵呵的笑脸进去了:“奴才在呢,皇上。”
元初帝身穿龙袍坐在书桌后,扔下手中的一本书:“汪籍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宫人们应诺,纷纷退下了。
没了人,元初帝也没那么多顾虑,声音透着冷意:“可查清楚了。”
“回皇上,”汪籍回道:“问了那些个宫人,有个太监趁着敬酒给薛少爷递了话,薛少爷用了一半膳便回到住所,还拆了一封薛将军送来的家书,刺客……”
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元初帝不咸不淡地替他说了一句:“和皇后有关吧。”
汪籍哎了一声,又惊又喜:“皇上真是未卜先知!”他又摆出一份疑惑的模样:“皇上可是早知道了,那怎么还要大张旗鼓的查呢。”
“做给外人看的罢了,”元初帝表情冷漠:“总不能皇家猎苑出了事,朕却一点不愤怒,索性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就由着他们折腾去。”
“哎呦,皇上您可是真神了,您怎么知道禁军和锦衣卫什么都没查出来,奴才佩服。”汪籍一脸的笑,去拍马屁。
元初帝呵地笑了一声,听不出生气,云淡风轻道:“皇后胸有成竹啊……”
“你去,把薛鸿给朕叫来。”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让汪籍起了一身寒栗子,忙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