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在山上钻来钻去,未免沾了一身的尘土,萧钰回房要了热水好好将身上清洗了一遍,换了身干净的玄色织金的袍子,袖口腰上绑了护腕和革带,意气风发的,收拾妥当了,天儿也擦黑了。

饭摆在厅堂,下人们端着食盒往桌子上摆着菜,还有一盘子烤的焦香四溢的兔子肉和锦鸡肉,另温了一壶竹叶青,埋在竹林下一整个年头了,喝起来最是清列不过的,可却没瞧见陆寄风人。

他叫住管事儿的:“义父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

管事儿的脸上堆着笑:“国公去后面的汤泉了,怕是要一会儿能回来,世子先用吧。”

萧钰想了想:“我叫人送去的蛇可做好了?”

“一早儿就做好了,放在纹火上温着呢,保准国公用的时候还热着。”管事儿的答道。

“不行,”萧钰皱了一下眉,有些坐不住了,手掌撑着旁边的桌子起来:“这东西热久了不好,你用食盒盛了来,我送去给义父。”

管事儿的“哎”了一声,让人去准备了一个漆红雕花儿的食盒装了蛇羹,叫了下人为萧钰领路。

下人带着萧钰到汤泉不远,侧过身立在那月亮门边上,垂着首恭敬道:

“世子,过了这道门,顺着小路再往前走便是了,这些年为了方便国公泡汤,周围都用屏风隔着,国公也从不叫人去伺候,小的不便过去,就送您到这儿了。”

跟着陆寄风念了两天书,那别扭劲儿早过去了,萧钰也没觉着有什么,他义父泡他的,他送了东西就出来便是,陆寄风总是头疼他是知道的,恐怕是战场上带回来的伤,也比寻常人畏寒些,身上总是穿着大氅狐裘,好不容易逮到条蛇,自然一片孝心地想让他尽早吃了才好补补气血。

可惜没能猎到鹿,不然弄上一碗鹿血来最好。

石子铺成的幽径小路,一直延伸到里面的清风处,到了这儿就能感受到四周多了些闷热的潮湿气息,萧钰拎着东西走过去,还没越过那绣着玉兰花鸟儿绕枝图的屏风,就听见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骤然被钉在了原地。

那屏风是榫卯的,做工精巧,绣着玉兰花和鸟雀儿的屏风面是半透的乔其纱,因越往里蒸腾的热气越多,他也没留意,如今适应了,就从上头看出来了后面的人影儿来,这一看,眼睛便睁大了。

他义父脱了衣裳,发冠散了只带了簪子,别看已经在庙堂上当了几年说话间就定人生死的权臣,却是身躯凛凛,只不过胸口处有一道竖着下来的疤,几乎贯了整个左胸,险些横断了乳首,可见当时的凶险。

他身上还带着些滑落的水珠,从脖颈上落到了胸膛,没进池子里,而是倚在一把椅子上,比寻常时要放松,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垂下眸看着蹲在他身前穿了青色衣裳的男人,屏风上影影倬倬的映出他义父皱着的眉眼,低低的一声轻喘。

咕咚……

萧钰心中扑通一跳,艰难地咽了口水。

他这是撞破了长辈在和人做那档子事了,还是个男子。

虽然早知道了英国公的传言,可他这还是头一回撞见这样的事,他们如今正是议亲的年纪,太后早就给他相看了京城中的一些闺秀贵女,只不过还没能定下来,萧家便遭了难。

侯府主子少,也清净,他院子里虽没有通人事的丫头,却在两年前就特意请了师者教他阴阳之道,免得成了亲,洞房花烛丢了人,可那是阴阳之道。

大恒一向信奉的都是阴阳调和,南风馆更是不干净的地儿,没有那个老先生敢教这种颠倒阴阳之事带坏人的。

萧钰心头火一样烧了起来,烧的他喉咙发干,却见屏风后的陆寄风慢慢地抬起了一双眼,隔着玉兰花鸟儿图的乔其纱直直地看向了他,漆黑的眸一片平静,一滴水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