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吵的热闹,杨英脖子都红了,戴轲倒是哪边也不帮,笑吟吟地看着热闹。萧钰久违地放松下来:“好了,别闹英哥儿了,我父亲刚入葬,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能多留。”
和杨英闹腾的梁准就安静了下来了,直瞧着他看,有些依依不舍:“你就要回去了吗?”
“嗯,府中离不开我,”萧钰似乎一夜成长了,身上总带着淡淡的悲伤,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笑了笑:“何况你们家里也来了人,改日再聚吧。”
外头不远站着几个伸长了脖子往这面瞧的小厮,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他看过来还有些窘迫。
梁准扭头一看,脸就黑了,他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又叫人来抓他。
戴轲也放下了茶杯。
那里面也有他家的小厮,看来是他爹已经知道他给侯爷设路祭的事了。
他们几家一个当着兵部尚书的职,一个是都察院左御史,一个掌管天下刑法的刑部,都和萧钰父亲的案件有调查监督和审讯的关系,在这个关头更是要避嫌,再过上一段时间便好了。
戴轲不愿让萧钰难堪,就起身,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把府中的事忙完,再好好喝上一盅。”
他拉了一下梁准的胳膊,又看向杨英。梁准就磨磨蹭蹭地从凳子上起来:“改日我带了秋露白来看你,你可要好好吃饭,瘦的就剩下骨头了。”
太夸张了,萧钰无奈道:“好。”
杨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怕自己嘴笨说错了话,最后只问:“要不要和我们一路回去。”
“也不顺路,你们先走吧。”萧钰带了车夫来的,就停在旁边的胡同。
他们听了也没强求,出了面摊儿,和那些急得干瞪眼又不知道该不该过来的小厮们各回各家去。
萧钰掏了钱出来,想要放在桌子上。
一个腰上扎了围裙的男人从冒着蒸汽的铁锅旁走过来,笑容透着些憨厚:“世子快回家去吧,我家那口子说了,不能收你的钱。”
萧钰怔了一下:“你认识我?”
“认得的认得的,”汉子忙地回他,随后又犹豫了,小心翼翼:“我今儿个也去路边送侯爷了,”他看着清瘦的萧钰,不自觉地心疼了几分:“您要是想吃面了,尽管到我这里来,保准什么时候都能让您吃上热腾腾的面!吃的饱饱的!”
这是念着父亲的好,在照拂他呢,虽然是件小事,可萧钰仿佛破了个洞,一直在灌着冷风的心中却流过一道暖流,他笑了:“你们赚些钱不容易,若是不收,下次我可不敢再来了。”
汉子一愣,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萧钰怕他推脱,将钱放下,对他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天边的夕阳快要落下,街上没有多少百姓,萧钰在路边等着车夫把马车驾过来,一个轻狂的男音便从他身后响起,连带着几人的脚步声。
“前面那个穿了一身白的小子是谁,家里死了人不成,这么好的天儿,穿的这样晦气。”
这话明摆着是冲他来的,萧钰眸色瞬间冷了下去,回头一看,不是薛鸿还能是谁。
薛鸿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梅鹊纹锦衣,春风满面,带了几个人大步过来,他一直记恨着萧钰将他打了一顿的事,上下打量了萧钰几眼,看他落魄不少,只觉得心胸舒畅,唇边勾出似笑非笑的讥讽。
几个官宦子弟跟着他,其中一个还扯着脖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