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不少的酒,几个翰林院的文臣起了诗性,瞧着酒杯沉吟片刻咏出一首好诗,旁边的文臣沉醉的听着,啧啧点评,这金樽,翡翠碗,琉璃杯,到底什么材质的盛了酒喝好,各执一词。
大约是方才讨论的子女的话让他们和陆寄风拉进了距离,也问了陆寄风一句。
“国公是喜爱金樽,还是翡翠碗?”
“金樽清酒斗十千,当然是金樽才配得好酒!”
“哎,何如航海上天阙,玉色照映琉璃杯,论意境,自然是琉璃杯更妙!”
他们谁也劝服不了谁,又不能在这宴上多做争执,便都将目光看向了陆寄风。
陆寄风目光落在了自己桌上那只盛着酒水的白玉杯上,慢慢开口:“我更喜爱玉。”
众大臣咂摸了一会儿,有遗憾他不是我辈中人的,也有觉得葡萄美酒夜光杯,也好,也雅。
狩猎来的猎物品相最好的祭天,其余的被皇上分了下去,叫厨房做好了送上来给酒宴添菜,已示恩典,大臣们吃了些,热闹热闹,酒宴也结束了。
宋洪一直在外头等着陆寄风,给他绯色官服外边儿披上一件黑色披风,小心抬眸,看国公面无表情的,便心里嘀咕这是谁又惹到他们国公了,低声试探了一句:“国公,出了什么事?”
陆寄风走在他前面,过了许久才回应他,似笑非笑:“……有人要同我抢儿子。”
宋洪脑袋卡住一瞬:“啊?”他是很早就跟着陆寄风了,国公年纪越大越高深莫测,这句话倒是有些像他年轻时的样子,半天又反应过来这个儿子是谁。
萧钰在国公府这么久,过年也和他们一起过的,他们这些人早就当萧钰是他们国公府的世子了,谁要抢去,他们也不同意,拧了眉不爽道:“自己没儿子便要来抢别人的儿子,太不要脸了。”
他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谁,没那么多忌讳,陆寄风这个知道的表情仍然没一点变化,还叹着答了一句:“是啊……”
他们这面说着话,那边就撞到有人拉着萧钰和他争吵的画面了。
陆寄风脚步一停,宋洪也停在了他身后。
行宫假山堆叠,景致秀丽,过了这条石子路,越过拱门才能到陆寄风的住所,那人看官服是个七品官,陆寄风瞧着眼熟的很,想了一会儿,便想起来这是当初宫宴上那个目光嫉妒地望着他的男人,宁安郡主和永城侯的儿子,叫……宋玉枫?
宋玉枫早就知道了萧钰遇到刺客的事,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今日去狩猎本是想和他说上几句话的,可惜没碰到一起。
他虽然在翰林院,可到底刚入朝为官不久,品阶不高,赐宴的落座也在外面,便提前离去,趁着萧钰回房去拿他带过来的酒给梁准他们尝尝,就跟了过来,要看看他受没受伤。
萧钰一见了他就皱眉,不耐烦搭理他,要越过他走。
“阿钰,”宋玉枫见他看了自己就躲,脸色便不大好地叫住了他,说话时又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些轻斥:“你当真一点昔日的情意不顾吗?”
那边萧钰听了他的话眉心直跳,回过头冷眼扫过他:“我和你有什么情意?宋玉枫,我说过你若再来招惹我,我便打折你的腿,你真以为我不敢?”
宋玉枫也是一脸怒意:“你有何不敢?当初梁准他们将我套麻袋打了一通,我躺在床上几个月才养好伤,你当我为何不追究?”
萧钰不愿意听他提以前的事,这会让他想起他是怎么把宋玉枫当成兄长,他父亲去世的灵堂上宋玉枫又是怎么将他搂入怀中诉衷肠的,心中越发腻歪。
他这段日子也算将宋玉枫这个表面温和体贴,骨子里清傲不可一世的人看清了,他当初说自己若是失去倚仗恐怕要被那些结仇的官宦子弟报复,萧钰却觉得,他怕是也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