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只会无视——他好像天生会将这些屏蔽在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反应过来后,何卫国脸色涨得通红:“我没有,余缺,我是真的后悔了。读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联系你,想和你说声对不起,但是你当时在打比赛,我怕影响到你。”
说到这里,他语气变得有些急切:“我没骗你!当时有人想挖你的黑料,找到我,要我接受采访,拿出来几万块,我直接拒绝了!”
对峙的画面静止了几秒,余缺像是在审视他话中的真假一样,注视了片刻后,才淡淡道:“知道了。”
这次再走,何卫国没有再跟上来。
这段路相对僻静,偶尔才有经过的车辆。余缺步行前往墓园,身侧的光团晃悠悠地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询问:“您的心情似乎有点复杂?”
余缺:“有点。”
虽然很多时候,他明白世界上很多人都像何卫国一样,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自己做了错事,也并不是没有良知,之后甚至会感觉到后悔和愧疚。但余缺依旧无法对他们共情,他只觉得非常膈应。
假如何卫国一直以来都是讨厌余缺的态度,他还不会记在心上,但问题是,当初何卫国作为福利院后来的孩子,没有交到朋友,还被欺负的时候,余缺有帮他揍那人一拳。即使这不是因为他的同理心,纯粹是在贯彻院长交代的“不许欺负人”,但事是他做的,好处何卫国也得到了。
回家提了一嘴,余珍还以为他在外交到了朋友,高兴地让他带着吃的给朋友分享。余缺将东西分给了他吃,几次后,何卫国也就知道余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但他还是在余缺被怀疑是精神分裂的时候,主动站了出来,帮那些人佐证出余珍是他的幻想、是他的第二人格。
就像是一条喂了很久的流浪狗,看着亲人,突然就转头咬了你一口,隔了很久之后,又呜呜咽咽地跑来想蹭你的裤脚。
能忍着不动手,已经是余缺这些年礼仪修养足够精进的缘故。
而且这人未免过于意识过剩,当初余缺给福利院捐钱,纯粹是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捐到能用的地方,跟他可没半点关系。
2247:“这么看来,您在这里的记忆似乎并不算美好。”
余缺:“大人还好,我不怎么受同龄人待见。”
“在五六岁,还是三四岁,忘了,我记事挺早,反正大概就那个时间。那时候我还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孩,和福利院的其它孩子一起玩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名字。”
余缺想到这里,脸上带了点笑:“何院长是老一辈的人,取名很有风格特色,我在一堆爱国、建军的小朋友之间,名字独树一帜,备受瞩目。那时的我们还太小,并不明白名字对一个人的含义。小朋友们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而我的名字好听,就吵着闹着,要去找她换名字。”
“这当然并未允许。”
但孩子是不管那么多的,基本都是又哭又闹,认为这是何院长偏心。而这个词一出,原本还止住了哭的那些,也纷纷瘪着嘴,再哄也不顶事了。
虽然年纪小,但大家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福利院这种地方,能被分到的爱就那么多,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余缺:“何院长和大家解释说,我的名字不能换,换了,我的爸妈就找不到我了。我就问她,我的名字是我爸妈给我取的吗?她说是。还耐心地和我说,虽然他们把我放在了福利院的门口,但留下了名字,还有生日等信息,有心人才会这么留,他们以后肯定会来找我。”
“于是我比其它的小孩多了份期待。”
“我常常坐在福利院的院门口,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猜想他们是不是我的爸妈。”
空中的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