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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柠一时哑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推进去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唐曼。

之于兰柠, 他们是杀过自己的仇人。

之于林追野, 他们是养了他二十年的父母。

兰柠正犹豫时,有两名交警匆匆赶过来,其中一人边走边打电话:“查到伤者家属的电话了吗?快给我发过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抢救室外,打电话的那位瘦高交警戳了戳他的同事:“手机借我用一下。”

同事把手机递给他,瘦高交警对照着自己的手机拨号,一连拨了两个号码都没人接听, 又开始拨打第三个。

铃声在走廊上突兀地响起,林追野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儿, 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

手机拿出来, 微微皱了皱眉,放在耳边接听:“你好。”

“你是唐曼的家属吗?”交警的声音同时从他身旁和手机里一起传来。

林追野和交警皆意外地看向彼此。

交警把手机拿开, 又确认了一遍:“你是唐曼的家属?”

林追野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 猛地转头看向急诊室的方向:“刚刚推进去的是我母亲?她受伤了?”

交警点头:“对,我现在和你简单说一下事故情况。”

林追野捶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哑声道:“好。”

交警拿出记录回执单:“是这样的,5月5日也就是今天,晚八点五十四分, 我们出警赶到现场,根据调查以及目击者描述,伤者唐曼于大约八点四十分左右, 不明原因出现在津昌路天桥上,情绪激动从桥上跳下, 落地后,路过的车辆来不及刹车避让,发生了碾压事故,现在伤情较重。”

林追野沉默着听交警讲完经过,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儿,呼吸紊乱:“她有生命危险吗?”

交警瞥了眼急救室的方向,叹了口气:“你等等听医生怎么说吧。”

和交警谈完,林追野看着急救室的方向,又陷入了沉默。

兰柠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没出声,更没安慰。

他说不出来安慰的话,对待林家人的心,上辈子就死透了,没冷嘲热讽地奚落几句,已经不错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兰柠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医院温度总是比其他地方低一些,尤其是夜里,兰柠抱住自己的肩膀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忽地头顶一暗,肩上落下一件衣服,林追野矮身蹲在他旁边,帮将衣服拢严:“我叫卢苇过来了,待会儿让他送你回家。”

他里边只穿了件短袖T恤,兰柠瞥了眼他露在外边的胳膊,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我不用,你自己穿。”

但没能成功还回去,林追野压住他的手:“待会你走了,我再穿。”

兰柠瞥了眼急救室,又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估计这会儿林追野心里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自己再搅几下。

林追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要和我说的事,等一等再说好吗?我现在很混乱,怕不能处理好你要和我说的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昨晚回去还是翻来覆去想了很久。

他把当时的前后情景都想了一遍,他说想送玫瑰花的暗示兰柠应该是听懂了,但他没有回答自己,而是说了今晚要和自己讲一件事。

这件事多半关系到他们未来的相处关系,但很不乐观。

他不能在自己混乱的时候处理这样重要的问题。

“!”兰柠讶异,他竟然猜到自己的想法,犹豫了一下:“好。”

话音刚落,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医生满脸疲惫地走出来:“哪位是唐曼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