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张小姐又问:“哇,那这份工作肯定很累吧?”
他下意识想点头,顿了一秒,摇摇头。
“这样都不喊累啊?那曾先生一定是好喜欢这份工作呢。”
张小姐的眉眼笑得乖顺,声音不高不低,像被温水泡开的槐花蜂蜜,滑进曾博驰耳朵里,淌过他不停翻涌酸楚的喉咙,最后落在他胸腔里,裹住他今晚被雨水浸得冰冷的心脏。
他抿住唇,点头的力气用得有点大。
阿璨这次没将两人的汤碗搞错,一碗清汤,一碗红汤。
但今晚曾博驰喉咙不适,其实不大想吃辣汤,忘了给老板交代了。
他拿着没掰开的筷子,想着不然叫老板给他重新换碗汤,突然对面推过来一面碗,白澄澄汤底的那一碗。
春月将自己的给他,再将他的拉到自己面前,细声说:“你喉咙不舒服,别吃辣的了。”
接着再起身去冰箱取了听王老吉,当着曾博驰的面拉开铁环,放到他面前:“请你喝呀。”
“……你能吃辣?”曾博驰终于跟她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声音是真的哑,被砂纸来来回回搓磨过一样。
筷子将红油绿葱搅散,春月笑笑:“没有能不能,只有中不中意。如果我不中意,那就不能吃;如果我中意的话……”
她夹起一箸面,嘟唇吹了吹:“那就能吃。”
曾博驰微怔,半响后才道:“……谢谢。”
面前的女子似乎有食不语的习惯,曾博驰见她低头吃面,自己也掰开筷子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