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晏落把她放到床上,示意一直缩在墙角的doctor过来,语气不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嗯?我干嘛无端端给你打毒针?不是你自己说我还得靠着你赚钱吗?你想想你自己讲的话,是不是前后矛盾?个脑子还没被烧坏,就已经说胡话了。”

“你才有被害妄想症……”

春月双颊潮红,半湿的黑发如海藻散在枕头上,嘴角笑起的弧度像匿在乌云后的弯弯月牙,一双黑眸湿漉漉的,好像没了焦距,又好像紧紧锁着欧晏落的狭长眼眸。

“你难道不是因为怕和我在一起,睡着睡着会被我给殺了,所以才娶了一个圈外人吗?”

欧晏落突然就笑了,如寒冬里的雾凇。

他跪上床,和她一起陷进同一片冰冷的海,撑在她上方,眼神一刀刀剜着她的皮肉,还有看似脆弱的脖子。

春月的声音依然像吞了沙子,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另外两个男人都听得清:“还在墙上挂了那样一幅画,是要干嘛?警醒自己不要离我太近是吗?”

她抬起右手,朝欧晏落一半隐在阴影的脸上拍了两下。

力气自然不大,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发出的两声拍打声显得格外犀利干脆。

仿佛能把谁的面具打碎。

春月笑问:“那你现在来这里……咳,是要干嘛?我有没有发烧, 烧成多少度,有没有烧傻脑子,这些……与你何干?”

156 慢走不送(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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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以他的距离听不清床上女人在说什么,但doctor还是瑟缩在墙角,捂住耳朵闭上眼,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敢去看眼前那一幕。

老板被这么当众下面子,在场的人恐怕都难逃一劫。

黑鲸大boss被女人赏巴掌,这事要传出去能好听吗?

豆大汗水从窦任额头滑落,进了眼也不敢去揉,不,应该说无法动弹,仿佛有股无形的压力把他整个人紧紧裹住。

像只被塑料膜真空包住的麻雀,渐渐的连如何呼吸都要忘记。

他到底在妄想什么,觉得能从这人手上将春月完好无缺地带走?

熊霁山也流汗,身体对危险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但他依然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如果欧晏落想对春月下手,他无论如何都要帮春月挡下。

可其实欧晏落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愤怒。

奇怪,为什么他没有觉得愤怒?

反而有什么在他胸腔里裂开,他能听见石缝分裂碎开,有噼里啪啦的痛苦呻吟。

恐惧,泪水,懦弱,共情,喜欢,怜悯,慈悲,善良,这些都是无用的情绪。

最无用的还是爱。

春月说错,他不是无心,他只是心中无爱。

欧晏落本以为父亲也是如此。

父亲没有爱奶妈,奶妈于他而言不过和其他女人一样,都是玩物罢了,所以他放任母亲殺了奶妈。

可他也没有爱过母亲,夫妻俩在人前伉俪情深,人后争吵不休,两人枕头下时刻放着匕首和手枪。

欧晏落有一次问母亲,两人整天刀枪相向的难道不厌吗,母亲说这是他们之间习惯了很久的相处模式。

可母亲最终是死在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中。

那一晚他听到枪声后起身,走到书房时母亲已经没了气,地毯上的血迹慢慢扩大,是散着血腥香气的黑色大丽花。

父亲其实也受了伤,尖刃刺破他胸膛,坐在大班椅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后来父亲在盛大奢华的再婚婚礼上对那年轻貌美的女子表达爱意时,欧晏落已经预料到了父亲的结局。

某个深夜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