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城了。”
沈逍淡声道:“我告诉外祖母,萧元胤正准备攻打皇城,让她叫耿锐把神策军都撤回去了。”
洛溦愣了一瞬,方才回过神。
“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你……你为什么要告诉太后?你这不是让齐王去送死吗?”
沈逍目视前方,语气漠然,“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洛溦嘴唇轻颤,“那你们的盟约,你想要借他公诸于众的罪己诏呢?你都不顾了?”
沈逍道:“没有他,还有萧佑,还有南启的豫王世子,那个位子,不是只有萧元胤一个人能坐。”
“可他是因为相信了我,才会跟你、跟周旌略合作!”
洛溦只觉热血冲上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就不该帮你们,不该信你!”
沈逍终于垂眼望向了她,墨眸深幽无波:
“你有信过我吗?”
若真信他,又何必事事都去求萧元胤?
洛溦悲愤填膺,眼角溢泪,“可我敬重过你,太史令,从小到大,我都敬慕你仰视你!为了说服圣上答应你们的要求,我许诺过,要……”
沈逍定定凝视着她,“要什么?”
洛溦却再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被他抱上马,侧坐在前,此时挣脱跳了下去,径直就往山下跑。
她从小在药庐长大,知道山里什么样的路走不了马,于是专挑灌木密集的地方往下跑。
如果够快的话,也许,还有机会通知齐王!
灌木林的下方,是紧临着江崖的蜿蜒山道。
洛溦扶着树木,趔趄奔下林坡。
刚踏上山道,便听见兵刃相交的厮杀声自不远处传来。
洛溦瞥见缠斗中的人影杀进,闪身躲去了江崖边的岩石背后。
奔近的队伍最前方,是已经弃了坐骑的王敏显,此刻正被几名禁军部属护卫着,拽着萧佑,急撤过来。
他适才兴致勃勃带着人去猎熊,谁知刚到谷口就遭了伏击,随行的禁卫落入预先布置过的陷阱,顷刻就折损大半,鸣镝求救亦无人回应。
王敏显谨记太后的吩咐,擒了萧佑退撤开来。
眼下见伏击的敌手逼近,忙将萧佑拉到身前,举刀横在他脖颈上:
“尔等若是为颍川王而来,就赶紧退下!否则我立刻让他身首异处!”
这时,山道尽头又有马蹄声传来。
长乐带着几名亲卫匆匆赶至,“表哥!”
她适才看到王敏显发出的求救鸣镝,便急忙找了过来,此刻翻身下马,吩咐亲卫:
“快点去把我表哥救出来!”
亲卫们得令拔出兵刃,围了过去。
王敏显见己方人数骤增,立刻振奋起来,正要下令,突听得夹杂着巨大劲力的箭矢骤然破风袭来。
尚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一箭洞穿了脑门。
意识溃散的前一刻,依稀瞥见灌木林坡上,一向“不擅骑射”的太史令手持长弓,雪白衣袖飘扬当风,臂间再度力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