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的他,趴在案边不停地给他伤口吹气的她。
仰着的小脸,难过的都快哭了,一个劲儿不停地问:
“疼不疼,沈哥哥?”
洛溦取下了玉环,又用衬布包住手背,系好,抬起眼,撞进了沈逍定定的视线中:
“太史令?”
沈逍移开视线,“我疼不疼,与你何干?”
他收回手,神情冷漠。
洛溦依稀觉察到什么。
齐王的事已经解释过了,他还这般生气的话,只能是因为……
“我之前跟太后说的那些话,太史令都听见吗?”
她欲言又止,心里矛盾错综交复。
沈逍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希望我听见吗?”
她和太后说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外了。
“你希望我听见哪一句?是外祖母千挑万选得来的儿子,长得不像她和先帝,还是我的出生,让她有了遮掩真相的工具?”
晦暗的光影中,他墨黑的双眸中浮泛起薄雾,蕴着讥诮:
“我也以为我会欢喜,可其实又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从背德灭伦,变成了刀弓鹰犬,身边亲近之人,宁可看我痛苦,也不明言,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何区别?”
一生之中,唯一的一点亲情偏爱,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这张脸。
外甥肖舅。
何等荒唐。
洛溦仰头怔怔望着他,眼角不觉泪珠滚落。
“太史令……”
他果然都听到了。
他那般聪明,就算只是只言片语,也能推敲出大概。
沈逍被洛溦眼里的泪意刺到,伸手攥住她肩头衣物,似想将她从身前拽开些,却不知是手疼还是哪里疼,半天都没拽开。
最后,只能自己转过了身。
他不需要她来可怜。
若真觉得他可怜,又何以一直瞒他?
从前以为她避他拒他,是因他血脉肮脏。
如今方知,她不过只是厌弃他这个人罢了。
洛溦怔立原地,情绪翻涌地望着沈逍背影,伸出手碰了下他衣袖,又迟疑着收回。
垂了眼,想斟酌些说辞,目光忽然捕捉到脚边土里的东西,呆了一瞬。
待看清了些,忍不住抽气失声:“啊!”
沈逍听到声响,转回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洛溦攥住自己衣袖,身体剧颤着地靠了过来。
他抬了抬手,似想把她推开,却终又下意识垂了手臂,将惊恐中的女孩揽住:
“怎么了?”
洛溦双眼紧闭,簌簌直抖,无数思绪影像飞驰急纵。
太后的秘密,那张写着“母”字的密室图……
在脑中渐渐串联成形。
沈逍伸手抚住洛溦的面颊,托着下颌抬起,见她眼中泪意婆娑,蹙起俊眉:
“到底怎么了?”
洛溦用力呼了几口气,平复住心绪,“地里,地里……有尸骨。”
沈逍低头看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