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两侧宫人躬身执着风灯与熏炉,簇拥随行。
洛溦跟了过去,默默随后,见景辰面庞映在染了雪色的宫灯下,异样苍白。
她想起幼时与他去爬佛寺的石塔,也这般一前一后,默然而行。
只那时,他会牵着她的手,一步一回头,她慢了,他便也跟着慢下来。
景辰拾阶而上,始终没有回头,快到阶顶时,方又才缓了步速,抬头望了眼夜空,像是在竭力抑制着什么情绪。
洛溦跟了上来。
引路的宫人退了下去。
景辰迟疑着转过身,看向洛溦,轻声道:
“太史令,可有因为庆老六的事难为你?”
洛溦摇了摇头。
景辰点了下头,牵起嘴角,眼中神色却如死寂:
“那就好。”
洛溦沉默着,纠结片刻,抬眼看他:
“我把庆老六交给你,是想你拿他做交易的筹码,为自己博一回自由,我们……”
“我已经脏了,绵绵。”
景辰迅速打断了她,嘴角还挂着笑,却是苦涩的难以言绘:
“忘了我吧,即便只是朋友,以后,也没有再惦念的必要了。”
洛溦望着他那双澄澈的眼眸,一颗心被里面翻涌的痛楚揪紧:
“你是说……肃王和鲁王的事吗?”
那件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她嘴唇翕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权势,就那么让人着迷,让人能陷得这样的深,如她父亲一般,终其一生地汲汲营营,什么,都不在意了吗?
景辰没有答话,只定定凝视着面前的女孩。
心中清楚,此去经年,他或许,再没有能这样看她的机会。
一阵夜风吹过,檐角的风灯晃了晃。
灯上的雪沫,纷飞地洒落了下来。
景辰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遮挡住洛溦的头顶,将她护住。
一生中,做过无数次般的自然而然。
再垂目时,见女孩眼中晶莹颤动。
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客栈灯下,月明风清,目光缱绻,依稀宛若昨日。
不由得,亦是红了眼圈。
身后的台阶处,传来沉沉踏雪之声。
洛溦回过神,扭头望去。
沈逍也正看着她,幽冷的视线一掠便隐,随即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他的身后,王琬音拢着织锦斗篷跟了上来,朝着洛溦和景辰看了眼,神色矜持,不掩微鄙。
刚才眼看就要登上楼了,却瞧见这两人在落雪中四目相望。太史令驻了足,王琬音也就只能跟着停步。
偏这两人对望还望了许久,她脸都快被吹僵了,还没要分开的势头。
当真……也是不知羞耻了!
不多时,皇室宗亲也登楼而至,整座城楼的灯被全部点燃,照亮缀点着珠光翠羽的卤簿,簇拥銮驾停至城楼中心。
皇帝身边,站着五皇子与其母妃淑妃,太后则先唤了沈逍与长乐公主相伴左右,随即又召了景辰和王琬音过去,余下者,亦俱是与皇室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