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瞥见素帘拂动, 以为沈逍突然出现, 一颗心便会霎时提到嗓子眼,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静下心来,又自嘲自己杯弓蛇影,胡思乱想。
沈逍其实,都没对她说过什么。
甚至她回玄天宫一个月了,再没见过他。
他留她在玄天宫,从前是因为需要她的血,如今是怕她泄露他的秘密,就连从前他以卫延身份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或是一时为皮相所惑,又或者是怕她郁结死掉, 无人再为他解毒吧?
心里这样宽慰着自己,却还是, 盼着郗隐能早日给自己答复。
万寿节宫变之后,朝堂之内, 风声鹤唳。
上至君王, 下至朝臣,俱无庆贺新年的心思,加之肃王薨逝, 礼部传出圣谕,取消了今岁的除夕宫宴, 只依太后懿旨,保留了上元节的庆典,且出于稳定民心的考虑,皇室仍旧会携宗亲重臣登临乾阳楼,与民同庆。
鄞况赶在庆典前,一大早回玄天宫的药房炼制几味辅药,被一直等他回音的洛溦拦了个正着:
“你到底跟郗隐先生说没有,什么时候让我去换你?”
鄞况自是跟郗隐提过,但郗隐却道:
“他俩拉拉扯扯,你瞎掺合个屁?我看你在长安住的时间长了,越发蠢笨如牛!”
鄞况才起了个头,就被师父劈头骂了一通,哪里敢再多提?
眼下洛溦急巴巴来求自己,他亦有些招架不住,遂道:
“今晚圣上要登乾阳楼,我需要炼几味提神的药剂,至少要花三四个时辰,反正入宫的马车和通行令都在,要不,你自己进宫去跟师父说一下?”
他包了些药给洛溦,又吩咐随行回来的禁卫以送药为名,带洛溦去见郗隐。
郗隐此刻正在纯熙宫,为皇帝探查脉象。
永徽帝咳疾愈重,用了各种药剂皆无起效。郗隐探完脉,又查看近日药方,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问道:
“所有的药,都在这儿了?”
内侍官想了想,又端出一盒丹丸。
郗隐凑近闻了闻,神色专注起来。
永徽帝靠在榻上,将郗隐的反应尽收眼底,迟疑开口:
“神医是觉得这丹丸有问题?朕让御医看过,与药剂并不相冲。”
郗隐又闻了闻,“倒不像有什么问题,老夫可否拿一颗回去研究一下?”
永徽帝点了点头,示意内侍取出一丸,包好奉给郗隐。
这时,禁卫领着“送药”的洛溦走了进来。
洛溦没想到郗隐会在皇帝这里,但人既然已来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永徽帝拜行大礼。
再转向郗隐:“先生。”
郗隐收拾药箱,“你来干嘛?鄞况呢?”
洛溦原本一路上准备好了各种说辞,如今当着皇帝的面却无法发挥,只能道:
“鄞况还在炼药,怕先生忙不过来,让我先来帮忙。”
郗隐道:“不用你帮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