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肯定就是因为她得罪了沈逍,要罚她吃吃舟车劳顿的苦头。
原本京城冬至前各种庆典接踵,孟冬末还有庆贺圣上寿辰的万寿节,届时除了大乾本朝的重臣亲贵,外藩的使节使臣也会抵至长安。她本打算过两天就召集司天监和五行署的署官,开始择选吉日、占候天象,以保各方无误,再草拟章程,呈递礼部。
现下沈逍发了话,她又能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洛溦蔫蔫收拾行装,并同几名文吏,扶荧和侍卫护送着,上车出发。
一行人离开长安,经过州府官道一路南下,渡河后有大小十七八处的观星台和知汛监需要到访,整理记录,核查誊抄。
时节渐冷,这些观星堪舆的官署又大多位置偏远,常常翻一座山就是好几日的工夫,且洛南明明位置更靠南,山里却比北边更早落雪。之前洛溦担心雾气重不易观星,实则好些地方积雪皑皑,夜里星空璀璨无比,倒也得以观测到许多在长安不得见的星象。
如此走走停停,深入至洛南道腹地时,已过了月余的时间。
这日马车出了山道,途径一座市镇,洛溦决定稍停片刻,给随行诸人再置办几身冬衣。
她带着扶荧,找了家成衣铺子,选好衣物,安排送去落脚的客栈。
扶荧跟伙计结账的空隙,洛溦在一旁翻看衣料。
店铺老板以为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买料子,跟过来道:
“料子的花色确实不多,不过整个洛南道都是这个情况,姑娘去哪家都差不多!”
洛溦没打算买衣料,但也顺口接了话:
“为什么都这样?”
“主要最近走商道的货贩太少。”
店主解释道:“春夏的时候,齐王殿下不是派人在这一带搜捕过栖山教匪吗?后来听说掌兵权的换了人,就又没再继续搜了。但架不住百姓心里不踏实,想着之前既然闹出过事,肯定是有问题的,如今也不知这些匪贼还在咱洛南哪儿藏着,愿意过来跑货的商贩自然就少了!”
从成衣铺子出来,洛溦又想起一直揣在心里的那件事。
时至今日,她和景辰终是月缺难圆,可上次他提及庆老六之事,令她心里有了某种猜测,一直想找机会打听出下落,既是为了景辰,也为解自己心中疑惑。
南行路上,她也曾出言试探过扶荧,可惜成效甚微,刚才听店主提到栖山教匪,便又忍不住想起此事。
她带着扶荧进了主街上的一间酒楼,要了酒,一面斟酒,一面看似无意地问道:
“刚才听那店主提到栖山教匪,也不知你们上次捉到的庆老六,有没有再招什么其他的事?”
扶荧的嘴巴向来很紧,摇头,不吭声,却也没拒绝洛溦递来的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