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 吃完饭的周旌略,带着大夫来探望卫延。
山中取暖全靠明火,木屋里的空气过分干燥,只此间洞中有一小汪暖泉, 是以大夫才建议卫延搬入洞中养伤, 便以恢复。
大夫查看完卫延伤势, 面露欣然,“公子腰上的伤没有再恶化,体内的赤灭毒也暂时压制住了。只是这毒潜藏心脉,公子切记不要动太大的情绪,不然又可能触发。”
更换完外伤药,重新缠好绷带,大夫告辞离开。
周旌略独自留下,奉上密函,向卫延禀道:
“豫王的事没传出去,赵三溪拿他的兵符去商州调走了三万精兵,送去了南启。王府里那个侍妾生的庶子如今十二岁了, 之前豫王奏请过想要册封世子,朝廷诏书还没下。眼下那孩子听说豫王牵涉谋反, 知道自己也撇不干净,便央着赵三溪带兵留在了南启, 总之如今东三州的大部分兵力, 都在咱们手里,也亏得公子当机立断。”
卫延接过密函,神色平静, “长安那边呢?”
“皇城戍卫交给了神策军,暂时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周旌略询问:“公子是要马上回京吗?阿兰说宋姑娘问起过长安的事, 大概是想回去了,反正她或许也猜出了公子的身份,不如就一起走吧。”
之前卫延毒发,周旌略走投无路,对洛溦说了实话,也做好了被她猜出真相的准备。
他曾在卧龙涧“审问”过洛溦对未婚夫的态度,一直笃信她对沈逍情根深种、什么都不介意,所以觉得就算真让她猜出来了,也未必就是坏事,是以先前向沈逍请罪时,就曾道:
“我看宋姑娘也是深明大义的,不会不理解我们的苦衷。之前我只说公子病了,她就立刻主动要去看你,说自己懂些医术、能帮你,那时她还根本不知我们真正的身份,只当我们是真的匪贼。她对顶着匪贼身份的公子都能如此,更何况是玄天宫里那位?”
卫延低头读着密函,默然不语。
过得片刻,吃完饭、收拾好碳柴的李壮,也带着阿兰过来送东西。
周旌略瞅着忙里忙外的阿兰,既无语又无奈。
刚才明明交代过,若有东西要往这儿送的话就让宋姑娘来,这傻孩子咋就那么不开窍呢?
周旌略问她道:“宋姑娘呢?”
阿兰蹲在炉边加碳,仰起头,“宋姑娘刚才下去就回屋了,也没吃饭,我看她脸色有点发白,像是不舒服,就劝她先休息了!”
卫延从密函上抬起眼,看向阿兰。
正想开口,目光捕捉到她发间的一点玉色,神色渐转幽沉:
“哪儿来的簪子?”
阿兰循着他视线抬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宋姑娘不要的,让我拿去扔掉,可我瞧着挺好看的,就有点舍不得。”
卫延寂然半晌,随即又撇开眼,握拳抵抑着喉间陡然升起的甜腥气,压着声,低低咳嗽起来。
周旌略也认了那玉簪,回过神来,让阿兰赶紧摘了,接过来奉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