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贵妃抬起皓腕,将凉凉的指尖抚上永徽帝的额角,娇声缠绵:“你都好久没有来看臣妾了……”
永徽帝阖了下眼,感觉那软软的声音漾入鼓膜,仿佛伊人尚在,失而复得。
他的心,不觉也软了几分,开口道:
“要认错,就得有个态度。这般胡搅蛮缠,以为朕就能轻饶?”
他一直借助张家的新党在朝中牵制平衡,也确实尤喜贵妃这副酷似某人的嗓音,从前不管她在后宫怎么作,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不同。
她的手,竟然伸到了前朝的官员吏选上,犯了后妃大忌,他便是再喜欢,也必是要重罚的。
张贵妃闻言跪倒在永徽帝脚下,肩膀一耸,露出雪似的一段酥颈冰肌,哽咽道:
“陛下明鉴,那帐册的事,臣妾实在冤枉!臣妾在宫里养尊处优,受陛下庇佑,要那么多银钱作何用?都是那黄世忠,仗着是我兄长的女婿,打着我们张家的名号在淮州收受贿赂,又怕别人不买账,便把臣妾的名字也搬了出来。臣妾实在冤枉,根本就不知道被他借用名号,犯下此等大罪。”
语毕,嘤嘤啜泣起来。
哭了会儿,见皇帝没什么反应,缓缓伸出手臂,试探着抚上他的膝头,仰起明艳面庞,又道:
“臣妾的命都是陛下的,陛下怎么对臣妾,臣妾都甘之如饴。只是……只是臣妾不愿陛下受人蛊惑利用,让他人坐享了渔翁之利啊。”
永徽帝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句话,倒是戳到了他的心头上。
东三州的事,张家肯定有错,但背后紧咬不放的人,目的还是要拿新党开刀。
放眼整个大乾,有这样用心、这样能力的人,除了宁寿宫的那位,还会有谁?否则那本帐册,明明栖山教从豫阳县衙盗走的,怎么后来就偏偏落到了她的手里?
永徽帝,也不想成了别人的棋子,帮着对方铲除异己。
他沉默了会儿,伸手拉起张贵妃:
“你既知朕为难,就不要一味只想着给自己脱罪。”
张贵妃见皇帝有所松动,立刻顺势抚着他的胸膛,扭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伸臂环着他的脖颈:
“臣妾知道。”
她如今已满四十,却保养得犹如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丰腴多姿,蹭贴着永徽帝,委屈说道:
“臣妾知道自己不讨太后娘娘喜欢,明日就去宁寿宫脱簪请罪。”
永徽帝道:“那倒也不必,母后既不喜欢你,你去了,也是给她添堵。”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