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拦住一名押完人、准备离开的教徒。
“你们栖山教说过,不伤百姓。”
他将洛溦拉到近前,“她是个女孩家,什么也不懂,不该受此牵连,烦劳把她放了吧。”
洛溦此时已涂黑了脸,头发也拽扯得凌乱不堪,不细看,再瞧不出令人觊觎之色。
洛溦闻言,攥了下景辰的手,摇头。
她走了,景辰和哥哥怎么办?
刚才在路上为防逃跑,被俘的男子全都被砸打过腿,景辰虽然一直隐忍得像正常人一般,但洛溦知道他伤得决计不轻。
景辰没理会洛溦的示意,继续求那教徒。
教徒看了眼洛溦,拿不定主意,“我得去问问周头儿,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说完,出了大堂,与同伙一起拿铁链锁住了门扇。
宋昀厚倚着墙角,滑坐到地上。
他脸被擦破,还渗着血。洛溦想起自己荷包里还有两片药膏,忙蹲身取出,为宋昀厚处理伤口。
宋昀厚嘶了口气,抬手摸了下胸口,对洛溦悄声道:
“我身上,有今晚卖药材得的一千两银票。待会儿他们若肯放你出去,你就拿了银票回长安,想办法……想办法帮我把丽娘赎出来。”
洛溦怔了下,却也顾不得询问丽娘之事,只压着宋昀厚伤口,咬唇道:
“我不拿,要拿你自己拿回长安去!还没到最后关头,哥哥别说放弃的话。”
处理完宋昀厚的伤,她又去看景辰:
“让我看看你的腿。”
景辰摁住袍角,“我没事的。”
洛溦哪里肯听,拿开他的手,掀了袍角,捋起裤腿,见景辰膝下小腿肿得不成样子。
“都是我哥不好,非让你来豫阳……”
洛溦几欲垂下泪来。
景辰原可以在京城待得好好的,要不是因为她哥,何至于被牵连到如此境地!
她抑下情绪,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红肿之处,感觉骨头还好。
只可惜手里没有消肿的药,要缓解疼痛,只能对着伤处凉凉地吹了几口气。
景辰感觉到少女轻柔冰凉的呼吸吹拂到伤处,火辣辣的痛感顿时和缓几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浑身不受控制地紧绷。
“绵绵,你别……”
他收了收腿,试图避开。
洛溦摁住他,“你别乱动!越动越会肿的厉害!”
景辰拒无可拒,只怔怔望着她继续往自己伤处吹气。
捱到她终于停了下来,他伸出手,帮她把兜帽重新拉好。
洛溦此时的脸,已经涂得又黑又脏,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这么怕别人看见我的脸呀?”
就她现在这张脸,自己看着都觉得吓人!
景辰却只苦涩笑笑,“我就是怕。”
一旁的宋昀厚,瞧着身畔一对小儿女的相处,欲言又止,纠结片刻,又移开了头,把窜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