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却连连出错。萧佑起了好奇,留意观察,发现齐王的视线竟时不时越过纱屏,落向外面凝神运筹的宋洛溦。
萧佑常年走马章台,对于男女间的微妙处甚是敏锐。
“萧元胤的臭脾气你还不知道?从小就是眼高于顶,傲的不得了,能让他多看两眼的人,心里指不定已经怎么惦记过了。”
“更关键的是,宋姑娘如今成了你的未婚妻,萧元胤从前就算对她只有五分的喜欢,现下也肯花十分的力气把她从你手里抢走,这就是男人间的胜负欲懂不?”
萧佑絮絮叨叨,又开始分析起小时候沈逍和萧元胤各种看彼此不顺眼的陈年旧事……
沈逍的神色,静默而冷凝。
目光不知何时,已越过阑珊灯影,望向了水榭对岸。
对岸临水处,原本和张妙英站在一起的宋洛溦,不知去向。
而几名皇子的聚立之地,齐王萧元胤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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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溦捧着水灯,走到榭池尽头的僻静处,蹲下身,轻轻将灯放上水面。
既然女眷们都说这里许愿灵验,她留了个心眼,悄悄藏了灯盏走到无人处,往笺纸上又重新添了景辰的名字,祈祝仕途顺遂,然后自己亲自放掉。
那家伙今夜得罪了长乐公主,日后的科考之路,还不知会遇到什么麻烦。
刚才分别得那么匆忙,众目睽睽,也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夜风吹拂起层层涟漪,带着水灯晃悠悠朝池水中央荡去。
洛溦站起身,转过头。
身后不远处,多出一位中年内侍,半隐身影于树荫之畔。
见她回身,内侍上前行礼:
“宋姑娘,陛下有旨,召你过去问话。”
内侍压低了声,“陛下……想问一下太史令的病况,命你切不可惊动旁人。”
洛溦前不久被齐王假托贵妃之名骗过,戒备心正强,但宫里面知道沈逍病况的人,不外乎圣上和太后二人。
若真是圣上召见,倒也推脱不得。
若不然……
洛溦轻攥了下袖口,对内侍点头道:“好。”
此处原就偏僻,内侍又提早调开了宫人,提着灯,引领洛溦转入花林宫径。
一路寂静无人。
走了莫约半柱香的时间,却忽闻得身后有疾快的脚步声传来。
内侍驻足转身,举灯回照,见竟是齐王跟了过来。
洛溦心头咯噔一下。
不会吧,怎么又是他!
莫不真是要故技重施,再次把自己诓来审问?
可他若已经知晓了沈逍的病况,又何必再费心机从她这里套秘密?
萧元胤在洛溦面前站定,扫了眼内侍:
“你是哪个宫的?”
内侍踯躅一瞬,朝齐王行礼,“见过齐王殿下,奴是揽月台的。”
萧元胤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