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的了。要是宋淮找着他,他也不怕,这里是淮城又不是京北,再说了,他没钱还可以自己赚。”
那时候的宋祈年,一腔热血。
即使身处宋家多年的压榨下,他锋芒毕露的棱角仍未被磨平,他有着少年人炙热的追求。
他憧憬着一个新的城市,那里有一个跟他存在血缘关系的姐姐,也许她人还不错,会在生日时给他下一碗长寿面,而不会像宋家人那样只会予他一身长鞭。在新的学校里,他能认识很多新的朋友,他们不会因为“宋家继承人”这层身份忌惮、害怕得罪他,更不会表面上恭敬谄媚地喊着“宋少”,私下里讽刺孤立他,在那里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可以一起在仲夏天里打篮球,还能在某个晚自习跟死党逃出去打几把游戏,蝉鸣聒噪着夏夜,少年人边说笑边谈论着作业谁写完给我抄一下。
彼时的少年不知道他所期骥着唯一一点亲情的姐姐,会在往后一而再再而三令他失望,更不知道有时候路边随意出现的一个人,就会打破他所有的计划和美好的憧憬。
李睿呵笑地摇摇头,“你看,宋祈年才十五六岁大的年纪,就已经把所有的后路想好了,只要他先在淮城安顿好,把股权转让书的事情处理妥当,就算宋淮之后找到他,也会因为他手里那份股权转让书不敢轻举妄动。他在淮城租了一个小型公寓,就在他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身上穿着睡衣,满身的中药味,仿佛是从药罐子里偷跑出来的。
她静静地,毫无声息地躺在巷子的一角,那是许家夫妇车祸去世的街道。就在监控的盲区里,无人发现,有个女孩儿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生命。
直到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夜晚的港城,适宜的海风里有着淡淡的铁锈腥味。
宋祈年踩着泥泞的水窟窿,越过堆在一起的垃圾桶,径直朝角落的女孩儿走去。
头顶上一盏摇摇欲坠的灯盏,照在女孩儿脆弱苍白的脸上,唇色煞白。
女孩儿其实长得很漂亮,奄奄一息,睫毛无力地垂下来时,也显得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她像一个误闯入人间的精灵,却丧失了所有的灵气和生气,被病痛折磨得心里憔悴。
玻璃碎片搁置在一边,她无力瘫在地上的手,鲜血淋漓。
那时的记忆许柚并不太清晰。
她只记得自己虚虚睁开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白色球鞋,再往上是黑色的长裤,因为淌过泥泞的水窟窿,干净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裤腿上沾染了几滴污点。只见他屈膝蹲了下来,撑在膝盖上的手臂自然垂落,在夜色中,他的手臂白到近乎透明,像山顶峰峦的孤雪,他没说话,冷淡的眼就这么盯着她,高高在上又怜悯心软。
下一刻,他把她轻轻抱了起来。
淡淡的嗓音似松雪散落,“坚持一下,别合眼。”
“看着我。”
后来——
“后来祈年在送那女孩儿去医院的路上,因为情况着急,他打了急救电话,来的医院有宋家的人,他被宋淮发现了,”李睿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