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前脚扶老携幼逃出城去的百姓,后脚便惨死在屠刀之下。
连哀叫声也未及发出,便被纵马赶来的大军杀得措手不及,顷刻之间,尸横遍野。
一身黑甲的魏将高坐马上,右手提着只血淋淋的头颅把玩。
半晌,蓦地仰起头来,冲城墙上严阵以待的众人厉声笑道:“摄政王,不,辽西王,你如今还在装腔作势什么、还不为我等打开城门?陛下早已应允,待收服绿洲城,便将这千里沃土许你为封地……”
“休要妄言!”
魏骁当即出言呵斥道:“无耻小人,真以为这空口白牙的几句污蔑,便能离间吾与众将不成!我乃辽西摄政王,岂会做出此等丧/权/辱/国的丑事!”
“不会?”
那魏将笑得猖狂而畅快:“那试问,这城中大火何来?没有摄政王手令,兄弟们可入不得城……不要忘了,你在信中是如何向太子殿下摇尾乞怜、求归故土!是了……这辽西,你纵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终究还是个外人呐!”
一字一句,直戳心窝。
饶是一贯不露声色如魏骁,亦不由被他激得怒发冲冠,察觉赵昭明等人目光不善,更是当机立断、劈手夺过身旁箭手长弓,搭箭上弦。
未及射出,忽有赤甲卫匆匆而来,附耳轻语。他听得眉头紧皱。
一怔过后,却终是丢开手中弓箭,侧头吩咐道:“把人带来。”
语毕,垂眸望向城下阵势:
夜色昏暗,唯借火把照明。可饶是如此,他目测对方兵马亦至多不过五万。而己方光是绿洲城中、屯兵便有十二万。
哪怕除去为救火疏散而无法出战之人,拼死苦战,单凭人头、也难说毫无胜机——多年来,绿洲城能在乱世之中屹立不倒,自有它的底气。
“装模作样?”
思及此,他当即冷笑一声:“究竟是我装模作样,还是尔等为虎作伥!”
“可汗沉疴病中,无力参战,草原冰封千里……连过冬的粮食也只能外借,能凑出这数万兵马,想必诸位也是打着破釜沉舟的主意罢!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假借他人名号!”
那“魏将”闻言,闭口不答。
脸上依旧在笑,顿了顿,却悄然扭头望向身后。
藏身于“魏军”之中的勃格、勃勒两兄弟正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和特勤说的不一样,这小子怎么还能在那群辽西人里说得上话?”
“竟然还认出了我们……”
“放屁!他可没有见过我们,怎么认?是不是蒙的?”
“特勤还特地交代我们绕路,绑上几个魏人去叫阵。他竟然能发觉不对……难道这小子比特勤还要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