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回音都好啊。
这个梦实在太安静了。
可那甬道里,竟然连回声都没有。
不记得连续梦到这个场景多少天之后。
某一刻,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浮现于脑海:她觉得,梦里的自己,似乎是被关在一个“容器”里了。
一个笼子,罐子,或者盒子之类的东西。
于是,余生都必须陷在无边黑暗里,永不见天日。
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她惊醒了。
胸口不停起伏,满头大汗,好像……溺水一样的感觉。
她感到自己离死亡无比的近。
那一刻,她甚至莫名想起了八岁那年,从河里捞起“卫三郎”时,自己被水草缠住了脚踝、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的绝望。
最后,是怎么得救的呢?
她不记得了。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那少年一起躺在河边上。
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敢凫水了。
沉沉心有余悸地紧捂着胸口,许久许久,都没能缓过劲来。
直到窗外天光乍破,晨光初现。
她终于满身大汗地爬下床,想去小厨房中烧水沐浴。
走出主殿时,才发现,那扇被三十一“拍”坏的大门,已然不知何时被修好了。
并且,紧闭着。
毫无缝隙地紧闭着。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般,她甚至听到宫门外锁链晃动的声音,持续了好半会儿。终于,门打开了。
半边脑袋探进门来,四处张望。
她认出那是跟在袁舜身边、看了她便头也不敢抬的年轻小宫女。
可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小宫女喉口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声,飞快地放下手中的食盒,而后,在门外人的“帮助”下,再一次紧紧把门关上。
沉沉盯着那个食盒看了一会儿。
没有揭开,甚至没有靠近去看,她扭头走向了小厨房。
这一次,连最贪嘴的谢肥肥,也没有碰过那只食盒。
傍晚时分,又有人进来了一次,换了一只新的食盒放在门边,沉沉依然没有碰。
她只是忽然明白了,当初魏弃不愿吃外人经手食物的心情。
“肥肥,吃。”
头疼,身子疼,浑身上下都疼。
可她还是坚持自己揉面做了饼。把一张饼掰成两半,一半喂给了肥肥,一半自己吃。
忽然,头顶却落下一道瓦片,在她脚边不远处砸了个粉碎。
她呆了一下,抬头去看。
——头顶没人。
但不知怎么,她还是“认出”来那人了。
于是她轻轻喊了一声:“三十一。”身体太虚弱,她的发声几乎只剩气音。
没人应。
她只得起身,又重新煎了两张饼子。
这一次,她说:“给你吃。”
然后便继续蹲下来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