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吓得一抖,忙擦擦嘴角——好险没流出来的口水,又抬起头,望向那铺面匾额上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
可惜,认了半天,却也只单单认出一个“福”字。
待她回过神来,魏弃已然拎着一兜不知是什么、只听里头“哐当”作响的物什下了马车。
沉沉正准备跟上,却被两侧不知何时窜出的侍卫一左一右拦住。
这便是不让她跟的意思了。
沉沉见状, 亦只得坐回原处,百无聊赖地托腮等着:
从前在伯父家中时,她日日困于后宅, 其实也鲜少有能出来走动的机会。
一年到头, 只有阖府女眷随大伯母入佛寺祈福时, 她能借机离开将军府、上街凑凑热闹。但,其实也不过就是坐在马车上, 隔着车帘匆匆一瞥罢了。
若是忘了戴帷帽,像刚才那样“不小心”探出头去,更少不了要被身边嬷嬷阴阳怪气地讽刺一番。
什么“小门小户不知羞”,“才多大年纪便野了心”之类的话,她早听得耳朵都生茧。心说,不看就不看吧。
可眼下,身边没了嘴碎的嬷嬷,也没了素爱刁难她的大伯母。
她人还坐在马车上,心却早已诚实地飞到那些沿街叫卖糖葫芦、卖面人、耍大刀的摊贩身上,不由地坐立难安。
很快,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
沉沉还在心里猜测魏弃出宫的用意、猜他为什么带上自己,又会不会一直把她撂在这不管。
“谢沉沉。”
车帘却忽被人从外撩开。
她一怔,抬起头去,目光正好迎上魏弃伸来的右手:
说来,她其实从不曾仔细看过他的手。
如今才霍地发现,果真老天爷都偏心的“美人”,定是连手指头也美得叫人心惊的。
白、细、长也就罢了,竟连骨节也圆润得丝毫不显突兀,直上直下。她再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顿感无言形秽。
小姑娘羡慕又向往的神情都毫不遮掩地写在脸上,看得魏弃一脸莫名。
顿了顿,竟也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五指齐全,没断没残,仅此而已。
有什么好看的?
他于是拧眉,又喊了一声:“谢沉沉。”
沉沉这才回过神来,忙把自己腰间钱袋解下,一把塞进了魏弃手里,道:“殿下,这,银子在这呢。”
唉。
做奴婢的是这样的,就那么点攒下来的月钱,主子若是伸手要,也不得不给。
小姑娘“割肉”割得一脸深沉。
大概早已经忘记,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在为昨天差点稀里糊涂把自己卖了、顺便替魏弃数钱的事生闷气。反而在心里安慰起自己: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毕竟自己胳膊再粗,也粗不过魏弃背后的皇帝老爹呀!
比起操心明天自己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