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真诚的告白,也很容易让萧衍的心里多了几分柔软,从没有人这般看重他。
咚咚咚,不是山中回荡的晨钟,也不是斜阳晚照的暮鼓,是落入掌心的雏鸟那单薄柔软的绒毛无法阻隔的生命之音。
清风何以静,朗月何以明,大音之声未必无音,胸腔肺腑之间,五蕴迷心,不可持久。
“……可以。”
仿佛意识到这个问题之中有个陷阱,但在此刻,什么也都无所谓了,萧衍应下来,唇角微扬,若春风拂面,化去寒冰,便有万物复苏之喜。
宋婉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欢喜地跳了跳,上辈子的所有磨难仿佛都成了一种修行,就是为了在重生后获得更加美好的生活?
姑且称上辈子为试错好了,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方才能够有此荣幸。
都说人生是选择题,她曾经选错了一次,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错了。
萧衍也果然是没有让人失望,没过多久,再次来宋府提亲,这一次,是荣恩伯夫人亲自带着官媒上门的,同行的还有萧衍。
“……早该来拜见老夫人的……”
同属勋贵,若说彼此没什么关系,怕是太过疏远,但有些关系真的是用的时候才论一论,平时都不走礼的。
荣恩伯夫人带着笑,这般一开口就开始论老亲,说得老太太频频点头,脸上更是笑逐颜开:“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我都记不得还有这门老亲了……”
在宋婉听来略显虚伪的客套话之后,就开始说到各家儿女身上,荣恩伯夫人免不了又卖一回惨:“我只生了这一个,实在是舍不得他早早娶亲,这才一直耽搁了下来,倒没想到姻缘竟是在这里,倒是合了批命了。”
莲花郞萧衍的婚事,在他回到京中之后就不断有人提起,什么生于恶月的,总有人不介意这个,再有自幼长在道观之类的事情,听起来像是失学儿童文盲至今似的,其实人家学得也不少,只偏科罢了。
不过勋贵家么,想要上进,本来也不必如同那些士子一般辛苦求学,祖上恩荫,总能找到门路求个一官半职,之后好好干,只要能干,总也不会有人堵了他们上进的阶梯。
“可不是么,我也没想到,他们年轻人在想什么,我这个老骨头是愈发弄不懂了……”
宋老太太半点儿不落话柄,荣恩伯夫人话语中埋的小坑,她直接碾压过去,这可不是宋家的女儿勾人,分明是小年轻情投意合,两头都看对眼儿了才有的婚姻。
她说着自己“老骨头”,嘴角带笑,看向荣恩伯夫人,这个“老骨头”也有几分在说对方了。
荣恩伯夫人笑容不变,听得宋老太太说什么舍不得六姑娘之言,还说什么“她还太小,她前头姐妹都没着落,一时半会儿哪个想到她了”,诸如此类的话,她很明白其中意思,两个年轻人便是真的情投意合,总也不能是那个年龄小不懂事的失了体统分寸,这是防着她在外头败坏宋家女儿名声。
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