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带着阿南走到床帐边上,她伸手欲掀床帐,只是刚将手一探进去,便被人一把抓住。
冰凉带着剑茧的手握在她光洁的手腕,江照雪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只手曾在幻境中触碰过她无数次,她身体熟悉他每一道剑茧的位置。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想起这些,对方明明只是隔着床帐握着她的手腕,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她却胡思乱想起来。
她心跳微快,又慌忙压住,随后就听床帐之中,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是师娘吗?”
“啊……”
这个时候问出这种话,江照雪感觉有些尴尬,但为了避免更尴尬,她干脆大方道:“我方才闻见你身上带着血腥味,担心你受伤,所以过来看看。”
“师娘还会担心我吗?”
裴子辰声音从床帐里传来,握着她的手没放。
阿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道:“好重的怨气!把他喂给新罗衣,新罗衣一定会变强的!”
江照雪在这种时候听这种地狱笑话,让她稍稍没有那么紧张。
她轻咳了一声,假装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埋怨,笑道:“你是我看着长大,我怎会不担心你?你现下方不方便?不方便我走了。”
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用力几分,裴子辰静默片刻,终于道:“师娘稍等。”
说着,他便放开她的手腕,江照雪听到窸窣穿衣之声,抱着药箱走到边上,一面走一面忍不住琢磨:“他不会没穿衣服吧?”
江照雪一说,脑子里自然浮现画面,她慌忙打住自己这种荒唐想法,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裴子辰很快卷起床帐,江照雪抬眼看去,发现他倒不是没穿衣服,但的确只穿了单衫。
他似乎是整理过衣衫,衣服没有半点睡觉所带来的褶皱,全然没有任何刚醒的痕迹,走到江照雪面前,恭敬行礼:“师娘。”
“只有我们,不用多礼,坐下吧。”
江照雪招呼他坐在对面,忙道:“伤哪儿了,我看看?”
裴子辰听着,老老实实卷起袖子,将伤口送了过去。
江照雪看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那伤口纵穿了整条手臂,上面浮着啃噬伤口的咒法。
“怎么会这么严重?”江照雪看着伤口,立刻将他的手臂拉了过去,抬手捻诀,开始消除伤口伤的咒法,皱眉道,“谁伤的你?”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裴子辰感受着她的灵力流入自己身体,他忍不住抬起眼眸,看着对面满是担心的人。
她的面容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头发垂坠下来,落在他手臂上,泛着丝丝的痒。
江照雪一听“少年”,便立刻有数:“带面具的?”
“嗯。”裴子辰听她识得这人,故作无意,淡声追问,“师娘认识?”
“对,他送我去的祭坛。我总觉得他有些熟悉。”说着,江照雪有些奇怪,“他能伤到你?”
在场的人除了那个祭祀,明显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能伤到裴子辰?
“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裴子辰压着酸意解释,“他动作很快,我将他震开的时候他划到了我的手。”
“倒是个能耐人。”
“师娘能看上的,都是能耐人。”
这话说得很快,江照雪一顿,抬眸看他。
裴子辰也知失言,克制着自己转眸:“弟子的意思是,师娘对少年人总是宽厚,今日应觉那少年误入歧途,颇为惋惜。”
“自然。”
江照雪知道他的性情,不想在这种话题上和他多谈,只低头给他挑着腐肉,教训道:“少管别人,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