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受伤了,还不知好好反省,”沈玉清得话,重新握住她的手,低声训斥,“你一个法修,那是你能凑上去的地方吗?现下中了火毒,还高兴什么?”
“因为见到你啊。”江照雪大大方方,“以后每个月都能见到你,我当然高兴。”
这话说得沈玉清一顿,他转过眼眸,似是有些狼狈,只道:“以后不准如此。”
“这有什么关系?”江照雪奇怪,“我高兴,也想你高兴。”
“我说不准就不准。”沈玉清冷眼抬眸,盯着她警告,“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更不可对别人做这种事。”
这种警告对于江照雪来说毫无用处,甚至她还叛逆总是如此。
沈玉清后来每次传送灵力,都极为匆忙,她一直以为是他不耐于她不听话,现下突然意识到,或许也不是不耐,只是,避嫌吧?
“怎么就不早说,害我疼这么久。”
江照雪一想就有些烦躁,也懒得多想,果断掀起床帐,从床帐中起身。
裴子辰早已准备好衣衫,见她出来,便熟练拿过衣衫,为她穿衣。
她盲眼时,他也这么侍奉过她,江照雪见他动作和过去没有区别,心里那点期盼又浮上来:“子辰?”
裴子辰闻言,心上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笑着抬眼:“夫人喜欢我这个名字?”
江照雪得话,狐疑打量着他。
裴子辰神色不变,任由她盯着,为她打好内衫衣结后,又取了腰带,环到她身后,仿若拥抱一般为她系上。
这动作是过去裴子辰不敢做的。
江照雪一时又有些不敢确定,只能试探道:“时苍,你好像很熟悉女人的衣服?”
“我经常做梦。”裴子辰半真半假开口,垂眸看着手中衣结,为她系上腰带,随后领着她去洗漱,一面为她准备东西,一面道,“梦里我好像经常在照顾你,我们一起在一个雪山里走,你什么都不会,我……”
裴子辰说着,脸色浮了一层薄红,但一想自己身份,又镇定下来,给她揉了帕子,轻声道:“我还帮你洗过小衣。”
江照雪一听,也有些尴尬。
裴子辰继续道:“后来你还眼盲,更是许多事都做不了。不过你本来也不会,所以我得一直帮忙。”
“原来如此。”
江照雪听着,明白他是把现实的事情当成梦,想了片刻后,她又觉不对,忙道:“那……那我在梦里,和你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师娘,他应该不会这么淡定。
这话果然把裴子辰问住,他皱了皱眉,思考着道:“我应该……是你的侍卫?”
说着,裴子辰似是觉得有些好笑:“我好像唤你女君。”
“这样……”
江照雪琢磨着,感觉裴子辰应该是没醒了。
既然不醒,她便干脆换了一条路,立刻道:“时苍,你什么时候去继承秘境?”
“我们才成婚,”裴子辰听她催促,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神色,带着笑道,“你便赶着我去出去了?”
“我是怕出意外……”
“秘境已经与我关联,不会有什么意外。”裴子辰慢慢悠悠给她簪发,轻声道,“这些时日,与夫人无干之事,我不想管。”
“我没什么事……”
江照雪一听,立刻回身,想催促裴子辰。
但在回身瞬间,她手刚好无意识滑撞什么东西,江照雪一时僵住,裴子辰平静垂眸。
他今日穿得庄重,白色蓝边长衫,外套绣鹤大氅,衣料层层叠叠,倒看不出衣下痕迹。
他气质温润清正,神色从容,如果不是江照雪碰到,根本看不出这人此刻正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