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规矩……”
“哪里来的规矩?”
江照雪笑着反问,裴子辰一愣,就听江照雪道:“谁定的规矩?天定?人定?还是灵剑仙阁?”
裴子辰答不上来,江照雪了然:“你啊,就是被他们教的太好。”
说着,她拨弄他的头发。
修真者的身体机能比寻常人运转得快得多,他头发已经干了大半。江照雪撩起他光滑发丝,轻声道:“灵剑仙阁那么多规矩,哪里事事都是对的?今日是不是你师父训你了?你不敢救,是不是怕忤逆你师父?”
“是……”
裴子辰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看着她拨弄他的发丝,他感觉自己全然在她掌下,悸动生于心,继又弥漫周身,他注视着镜子里的人,哑声道:“师父说,我忘了规矩,有悖人伦。”
“听他胡说八道。”江照雪嗤笑,“你看他和慕锦月,懂个屁的人伦?要说有悖人伦也该是他有悖。弱者才讲规则,强者制定规则,而且你既然出了灵剑仙阁,灵剑仙阁的规矩就该忘了。你都是我的命侍了,该听蓬莱的规矩吧?”
“蓬莱,什么规矩?”
“我们蓬莱呢,只要不伤天害理,想要什么,就自己争,想拿什么,就自己抢。”
“若是不该要的呢?”
“要么放弃,要么受罚。”
“若是感情呢?”
裴子辰一问,江照雪就笑了:“那更要争了。其他东西,你抢,还可能是强抢,唯独感情,强抢不来。能抢到的,”江照雪将手放到他肩头,凑到他脸边,矜矜业业扮演一个心魔反派,笑着提醒,“都该是你的。”
大胆去吧,我的小少年!
女主活该是你的!拆散他们!暴揍沈玉清!
听着江照雪的话,裴子辰感觉有什么在心中慢慢松开。
他盯着镜子紧贴着的两个人,心中涌现出一种极度的渴望。
“而且,”江照雪见他不言,感觉自己有点过分,轻咳了一声,直起身来,继续道,“不要为难自己。有时候,事不是你想不想做,而是你能不能做。人其实没有选择,他以为的选择,都是必然之路。随心就好,别被规矩压傻了。”
就像今夜,他永远开不了口,他无法告诉江照雪,沈玉清在等她这件事。
他做不到的。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数声音在脑海里交织。
一面是他受过的教导,一面是他经历过的一切。
灵剑仙阁万剑相指,四年孑孓独行。
他做不到的。
多少规矩,人伦道德,都压不住他生出的那些心思。
鸢罗弓说得没错,他骨子里就是个下作胚子。若她过得好,那也就罢了,可沈玉清又算什么东西?
把她锁在灵剑仙阁两百年,以感情为剑江她逼得狼狈不堪,再让所有人看见她疯癫的模样,嘲笑她,议论她,贬低她。
她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要回去?
她回去,不过就是像过去一样,让沈玉清仗着她的喜欢,一次次作践她,折磨她。
他可以带她走出来的。
他带她走远一点,让她永远离开那个人,时间久了,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她总会忘了那个人。
他们永远像现在一样,他可以永远当她的弟子,她是他的师娘,但是他们始终在一起,谁也别想带走她。
“可是师娘,”恶念在心底萌发,迅速发芽,他突然明白,他就只这样一个人。他有些疲惫,也不想抵抗,只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哑声开口,“我不想遵守的规矩太多了。”
“比如?”
“我想侍奉师娘,”裴子辰说着自己过往一直压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