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渊听着,呼吸一滞。
江照雪本来以为他又要骂她妖性难除,然而对方只是沉默。
过了许久后,她竟就感觉他伸出手,拉过她的手,隔着衣帘触碰上他。
那一碰像是着了火,那一晚沈玉清差点做到最后,只是在最后一刹骤然清醒。
他低低喘息着,抬手捂上她的眼睛,哑着声道:“等我……”
他低头亲吻她:“阿雪,等我回去回禀师门……”
“我来娶你。”
是他说他来娶她的。
江照雪终于有些恍惚想起来。
只是沈玉清回去就后悔了。
大约还是嫌弃她妖修出身,又或者下了床就清醒,反正他回了灵剑仙阁,就了无音讯,她在蓬莱等了许久,还美滋滋和江照月说,他肯定要带着孤钧老祖来提亲。
结果等了一日又一日,最后只等来他的道歉信。
她气得带人打上灵剑仙阁,结果九幽境犯界,他便去了前线。
九幽境和真仙境打了差不多一年,那一年他们奔走两地,她是命师,永远被保护在最后方。
他则始终在最前线。
直到沧溟海大战,她一路狂奔去救他,他们才终于再见。那时候她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了。
她只想救他,想他活着。
可救了他,他不领情,这么多年,他始终责怪她擅作主张,责怪她救人、逼婚。
她在这种责怪里越发乖张,她没明白,她做错什么了,娶她是他说的,婚是灵剑仙阁求的,结果成婚后他不闻不问,碰一下就像是她在强迫他。
只是他越是如此抵抗,她越想要他屈服。
两百年她软的硬的,明的暗的,喝酒下药,讨好说谎,用尽手段。
直到最后在江州那年,她站在雨里,终于彻底死心。
本来也不念想了,可在慕锦月入门前一个月,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冒雨前来。
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惊醒,就看他坐在床边。
他身上披着雨夜的冷,见江照雪醒过来,他转眸看去。
江照雪睡得有些恍惚,她撑着起身,慢慢意识到旁边坐的是谁,喃喃出声:“阿渊?”
沈玉清慢慢抬眼,他在夜色里静静看着她,看了许久。
然后他一点点凑到她面前,她以为他又想教训她,皱起眉头:“你又想发什么疯……”
“疯”字还没出声,他就吻上她。
她睁大眼,感觉他像少年时,第一次亲吻她那样,克制又温柔。
她听着淅淅沥沥雨声,睁大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的亲吻中流下泪来。
他吻过她,便又停住,只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阿雪,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犯错了。”
她听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
沈玉清没说话,他只轻轻靠着她,似乎很是疲惫。
他靠了她一会儿,她不敢惊扰他,静默不言。
在她以为他会歇在屋里时,他却再次起身,又恢复平日冷淡模样,叮嘱道:“师兄出事,我下山为他料理,会带回来一个弟子,日后你需好生照看,如姐如母,不得欺她。”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半夜来通知这件事,毕竟他的弟子众多,她也从来没管过。
直到半个月后,他带回了慕锦月。
想到慕锦月,江照雪嘲弄一笑。
心里那些伤春悲秋、绮丽情动一瞬全部消散,她彻底冷静下来,暗骂了一句自己丧心病狂、连窝边草的主意都打之后,便闭上眼睛。
江照雪裴子辰睡得香甜时,沈玉清跟着天机院的人勘察着饕餮楼。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