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叶文知有些疑惑:“摆摊?作弄?”
“呃……”
江照雪一听叶文知直接询问,赶紧打断,不想让人去重复她如何诈骗的过程, 只追问陈昭道:“你如何知道?”
“其实在下一直暗中观察着城中所有能人异士, 所以仙师一进泰州城,在下便已在关注。与仙师有关之事,都有调查。”
陈昭实话实说。
江照雪也就明白了,敢情她整个诈骗全程都是有观众的。
她有些尴尬咳嗽一声,也不多问,只道:“那个,这个庄燕……是什么情况?”
“具体不太清楚。”陈昭思考着, 只道,“只知道他家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儿, 后来因为家里穷,养不活, 打小便送走了, 之后再也没见过,大家都猜测, 他们是送人了,可……”
“可她死了。”
江照雪肯定开口, 看向叶文知:“这是你确认的, 是吗?”
“是。”
叶文知说着, 面路怀念之色:“我认识她的时候, 只有九岁,那日我受先生训斥, 心中难过,然后同陈先生回家, 夜间经过城头桥附近时,车轮坏了,先生让我下车,带人修马车,我便寻了个角落,偷偷哭泣,随后就遇到了一个女孩,她说她叫燕儿,问我怎么哭了,我就同她聊天,她虽然只有五岁,但很懂事,安慰我,等我离开时,我见她衣衫褴褛,想送她件衣服,问她送去哪里,她便告诉我,让我用纸衣到城头桥下烧掉,念她的名字庄燕即可,那时我才知道她是个死人。”
叶文知明显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口头上说着见鬼,面上却毫无波澜。
江照雪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叶天骄,见对方眼中已经开始产生惧意。
他胆子是真的小。
江照雪再一次确定,而叶文知则和这个弟弟完全相反,平静道:“我自幼跟随陈先生,鬼魅见过不少,知道除非枉死,否则普通人的魂魄对人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于是我在离去后,过了几日,我带着陈先生回来,让人用纸剪了衣服,回到桥头,给她烧了件衣服。可陈先生说,人鬼殊途,所以我便同她道别,可是她请求我,希望我每年给她一件新衣服,于是每一年,我都会去城门桥头,给她烧几件新衣服。”
“烧衣服?”陈昭闻言面露惊色,“大少爷为何不同我说?!”
“同你说你还让他去?”江照雪了然,看了一眼陈昭,直接点出来,“你们把他管太严了!”
陈昭一僵,叶文知也不否认,垂下眼眸,轻声道:“那时候……课业繁重,家中总是说,我是长子,必须严守家规,出门在外,一举一动,皆是叶家的颜面,人前,我不可有失仪,独在她面前……”
他可以失态。
他可以埋怨夫子,可以反对父母,可以憎恶友人,可以玩笑他人。
而这个幼年早去的孩子,对世界的规则一无所知,她不明白他说这些多么离经叛道,只会穿着他烧给她的小裙子,坐在河边听他说这些厌烦的事。
于是最初是一年去见一次,后面越发频繁,慢慢他们便成了朋友。
“十六那年,我打算为她过一次生日。”
叶文知喃喃,手指微蜷,轻声道:“而那一日,陈先生为人做法,超度了一位徘徊世间的亡魂。那一日我才意识到,她停留在这世上,是因为所有牵挂。”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坐在河边,他回头看着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终于询问她:“除了裙子,你还想要什么吗?”
庄燕听着,转过头来,她眨了眨眼,想了许久,才道:“我想回家。”
“回家?”
“啊,”庄燕抬头看向天上月亮,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只是相比普通女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