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解下围巾,再按住了他的手腕。???
灵魂却似乎还飘在半空中,无法回神。???
再是打着电话走出来的裴渊,手机猛地掉在了地上。
他冲过来,颤栗而愤怒地斥骂:「你疯了!」
救护车赶来,我跟着车子一起,送裴思言去医院。
整个路程,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车内有医护人员安抚我:「他的情况不会有生命危险。女士,您不用太担心。」
我看着医生,只失神喃喃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请您千万别大意。」
医护人员神情凝重,再一次聚拢了过去。
裴思言的情况看着不轻,到院初步检查后,却确定并无大碍。
我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才进了他的病房。
病床上,他靠着床头坐着。
头颅有些不安地低垂着,不敢看我。
我走到床边,坐下来。
他不说话,我也没说。
良久后,到底是他先忍不住开了口:「我有分寸的。
「那个角度跟力道,伤不到动脉。
「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出不了什么……」
我攥紧的手直发抖。
倏然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开口时,我牙关打颤:「你读的书就是这样用的吗?!」
18
裴思言的脸狼狈地偏向了一边,双目通红,再也不吭声。
死一般地寂静。
许久许久,我听到他低若蚊蝇的声音:
「我只是想让您再看看我。
「我……知道错了。
「我不想被妈妈丢弃,也……舍不得外公和大黄。」
我看着他,看着他红肿了的半边脸,和满脸的狼狈。
「裴思言,你真的还记得外公,还记得大黄吗?
「你又真的,还记得我吗?」
男孩攥紧了手。
在眼泪就要滴落到床上时,又慌张抬手擦掉。
我给他递了一杯水,平静地看向他:
「你十一岁那年,外公脑溢血,濒死时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你说隔天下午有竞赛,不愿意过来。
「后来你嫌那场竞赛太小,你根本没去。」
「你八岁那年,裴家人说我算计陷害了你爸,利用你才嫁进的裴家。
「他们说,你就信了。
「我解释,你不信。
「你说:‘妈妈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那样说’。
「可你还记不记得,你七岁那年,被人诬陷偷奖牌的时候?」
裴思言肩膀颤动着,眸底只剩下痛苦和懊悔。
他不会忘记,七岁时他最无助的那一次。???
输掉了比赛,还被班上拿了第一的男孩子,诬陷说偷了他的奖牌。
那个男孩,跟裴思言一样像是天才。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篡改合成监控视频。
监控画面,加上坑瀣一气的同学作证,铁证如山。
裴渊将耳光扇在了裴思言脸上。
裴家人时隔多年,再一次对裴思言,露出了厌恶和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