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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濯雪 今稚 7781 字 1个月前

傅真也没觉得不妥,紧紧地攀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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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顺利启动。晏启山替傅真扣上安全带,徒劳地提醒了句,“等到了再睡。”

他外婆家那栋老洋房距离西湖不算远,是外婆从约大2毕业后的嫁妆。他十八岁时,外婆把洋房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傅真早就歪在副驾驶座上沉沉地睡着了。他只好捏捏她的脸,试图让她醒过来。

然而,她微微蹙眉,满脸粉红如桃花涨潮、海棠春睡,睡姿十分娇憨,在他手里软软的抿唇,拖长嗓音“嗯~”了声,扭来扭去试图躲开。

晏启山顿时僵住,喉结滚动,急忙默默深呼吸平复自己。为驱散这不应该的情愫,他旋开按钮,播放清澈柔和的钢琴曲。

保罗莫里哀,《蓝色的爱》。

演奏者不是什么曲高和寡的古典音乐家。而是舒缓平和、欢畅流丽,适合普通人仰望星空做好梦的理查德·克莱曼。

可他母亲对理查德深恶痛绝。

母亲在总政歌舞团担任独唱,拥有辉煌澎湃的人生,唯爱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再忙也要每年飞几次去现场听,还收集许多不同版本,经常在家里公放。

但她毫无同理心,严禁家里出现理查德,见一次疯一次。

前方红灯亮起,路上杳无人烟。

这注定是一场午夜飞行。晏启山挂空挡拉手刹,脸上温柔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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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多久,傅真的手机开始轻轻地唱歌——

“嘿,亲爱的。你有取暖的烟蒂,寒冷却快要了我的命。

黎明就快要来临,让我们相爱不分离。

如果你忘了姓名,我愿先颠沛流离。

如果你忘了苏醒,我愿先闭上眼睛,在冬夜点燃为灰烬。”3

晏启山听得怔然。

傅真被吵醒,咕哝一声,闭着眼睛摸手机,结果错把裤腰带当手机使劲抠。晏启山按住她作乱的手,闷声笑到,“深更半夜的,你想乱来啊?”

“哎呀,车怎么停了?”傅真这才回味过来,耳朵直冒热气,枕着晏启山的手心,掩耳盗铃地转移话题。

晏启山挼了挼她的脸,低声说,“我们已经到外婆家了。”

“啊?那我是怎么进来的……”傅真吃了一惊,一下子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

晏启山笑而不答,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觉得呢?

傅真不确定他家里是否还有别人,充满担忧地环顾四周。然后,她发现——

这是一栋非常典雅的民国洋房,装饰得非常纷华靡丽。4

彩色玻璃天窗下,悬挂着富丽的巨型水晶吊灯,璀璨的切面鎏金异彩,新艺术风柚木护墙板搭配深蓝丝绒窗帘、白色窗纱和ardeco黑白金几何回纹地砖。

他们坐着的苔绿丝绒沙发下,铺设灰棕菱格地毯。对面有个非常应景的、巨大的壁炉。和着窗外的雪景,炉火正哔剥起舞。

窗边高低错落的黄铜梨木花凳上,瀑布般的大花蕙兰雍容芬芳,闻起来气味温暖、粉感,如同淡淡的巧克力混合零陵香豆,带有无法捉摸的不真实感。

光洁的地面倒映着满屋富丽堂皇的香槟色光芒。傅真不禁想起一个词,金粉世家。

什么样的人家,在上个世纪那么动荡年代就能有这样的条件,还能在后来的种种变故里一直留住它?她知道,那是一个距离她非常遥远的世界。

心思转了又转,最终,她笑着回头问了句,“我住这会不会不太方便?万一打扰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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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你是贵客。”

晏启山站起身,脱了大衣和西服搁在沙发上,随手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