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现在没办法踹他,就哭着拧他手臂,“你骗我。”
“怪我,”晏启山轻车熟路地取悦着她,连声哄她,“怪我,宝贝,别哭,都怪我……”
傅真咽下快要溢出喉管的细碎声音,红着湿漉漉的眼眶自嘲地说:“不怪你。是我一直没有看清楚过你,像个傻子一样……”
“不是的真真,我真的爱你。”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晏启山慌了神。
其实,要不是被她逼急了,他不会告诉她这些的。
傅真倔强地哭着,再也不理人。
晏启山只好把她搂得更紧,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原地消失似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不能敞开心扉信我一回,或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身上一股子浓郁的人间富贵香,像洋兰,也像大花蕙兰,都很娇气。
她就是那种,没有权势留不住,动用权势留住了,她又要气得枯萎的人间富贵花。
周韵仪曾私下托人来说傅真和他八字不合。
晏家很信这个。他回北京时,就被带着去香港见过大师。
那个算命的曾给他判名,“红尘醉梦,勿念嗔痴 ”。
可他又不是明镜高台上香火鼎盛的神佛,他困在这里太久,想找个纤尘不染的人来相伴一生。
“真真,不生气了好不好?”他用力抓住怀里无助的少女,宛若豹子叼住野兔那样凶狠。
其实傅真不是因为一件两件小事而怄气,她只是被巨大的不确定感击倒了。
晏启山身边永远有其他女人神出鬼没,她们都认得她,而她对她们一无所知,甚至连定她们到底有没有和三哥有过露水情缘都分辨不从。
她觉得自己不像女朋友,像金丝雀。
外面雨声滴答滴答很有节奏感,屋内也一样水声一片,夹杂着喑哑闷哼和呢喃。
晏启山亲吻着傅真,怂腰温柔地叫着老婆。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现在都学会了用“老婆” 来哄人开心。起初她听了确实心花怒放,可这会儿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看着他俊美阴郁的脸庞,傅真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晏启山倒是有几分像张学良,可她不能做赵四小姐。
因为从懂事起,她对自己的期许就是成为独立而自由的女性,有自己的事业,定居国外,周游世界。
能遇到晏启山真的很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事。只可惜他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终有一天会南辕北辙。
她都打听过了,他大哥二哥不成器,五毒俱全小老婆一堆,充其量挂虚职坐享其成。他家怕老爷子人走茶凉,这才认接回北京,培养他挑重担。
傅真伸手抚摸他清癯的脸颊,初见时那么渊渟岳峙、光风霁月,如今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晏启山不满地耸了耸,提醒她:“老婆,办事情要专心。”
傅真剧烈地颤抖起来,慌忙挠他背沟:“不许乱叫,我又不是真的你老婆。”
晏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