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坐了起来去把油灯点上,白色的里衣衣领已经被血色染红,后知后觉地又一次想哭了,本就孤身一人来到古代,虽然身份高贵,但只要是个人就不喜欢自己,好像自己这个纨绔作恶多端一样,现在还被拿刀抵脖子,差点就嘎了。
眼眶彻底红了起来,泪水也在不停打转,但是来时根本没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行囊里没有准备伤药,这会儿被刮开的伤口还在流血,两道口子暴露在空气中,可能是因为手上有细菌,触摸间渗透了进去,引起令人不适的剧烈疼痛。
“嘶……我真的是……”
拿了一块早上洗脸时的白布擦拭着血迹,又解了衣带打算换一件里衣,可是刚刚穿到一半,门口居然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曲游皱起眉,不能是那个女人又回来了吧?又要干嘛?
赶紧把衣带好生系上了,想着反正也被看过这副模样,她连外衣都懒得披,不耐烦地上前打开了房门,却见……
冷白月色下,几乎比月亮还要清冷皎洁的女子抬起敲门的手还未落下,就连指骨都好似泛着微光,曲浅鱼缓缓拧起眉,嗓音清寒,“怎么穿这么点?如今三月,不怕着凉吗?”
“二、二姐……”
嘴巴一下就变得很笨,可能是因为她是自己来了古代后唯一熟悉的人,就像港湾之类的存在,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曲游哽咽两声,怕丢脸一般转过了身,声音绷得紧紧的,还是泄漏了两三声轻颤,“这么晚,二姐怎么来了?”
已经自顾自地抬步走进了房间,还在察觉到风的到来后关了门,曲浅鱼长身玉立,站姿矜持,什么也没发现似的淡淡道:“我睡不着,见你屋内突然亮起了灯,便来看看。”
“二姐怎么睡不着了?”
“做了个噩梦……”
话刚到一半,似乎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曲浅鱼走到曲游床边,眉心紧紧敛着,素白的指尖指着那染红了衣领的里衣,神情严肃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曲游回答,那目光已经顺着衣衫单薄的人整体扫了一遍,脖颈处的伤口明显又骇人,曲浅鱼上前两步,嗓音彻底冷了下去,“发生什么了?”
怎么说呢,居然不是很害怕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甚至对于那双丹凤眼里浅浅溢出的担忧感到很是受用,曲游抿紧唇,道:“闻人棋刚刚来了我房间,拿刀抵在这里让我退出九月的秋猎,如果我不退出,她就杀了我。”
“确认是七公主吗?”
“嗯,我看见了她的眉毛和眼睛,的确是闻人棋的模样。”
清隽繁密的远山眉仍然拧着,一向冷然疏朗的女子沉下神情,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几须之后又恢复了淡定,曲浅鱼本来抬手想要触碰那伤口,又很快收了回来,道:“我去我房间拿伤药,你等一下。”
“好,谢谢二姐。”
莫名变得乖巧了起来,可能是夜色迷人眼,总觉得昏黄摇曳的油灯下,曲浅鱼有些美得不太真实,就连离去的背影都纤细漂亮到不似凡人,曲游摇了摇头甩走那些花痴与胡思乱想,故意戳了一下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给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的。
很快,血珠又一次从伤口中溢了出来,不过并不多,不会汇聚成股流下。
曲游抿了抿唇,总觉得自己这样故意装可怜的模样有些不像自己,却不想追究此刻来得汹涌的温暖与依赖。
很快,曲浅鱼就端着一盘药走了过来,瓶瓶罐罐的放了可能有十几瓶,曲游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诧异道:“这么多药?我只是被划伤了脖子而已。”
纤细的指尖指着其中一个素白的瓷制药瓶,曲浅鱼的嗓音温和细腻,条理清晰,“这个是消毒的,这个是止血的,这个是生肌的,这个是金创药,剩下的都不是今日要用的,我放在你这里,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