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缺不缺东西,东西拿多点有备无患的好。”
宋卿冷冷淡淡地说:“有多的。”
她克制不住往后面看,但是只轻描淡写的一眼,便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无甚所谓的态度。
在没有困难的时候,陈最就是最大的绊脚石,他歪着唇角狞笑,像个装反派的中二病,“嘿嘿嘿,吵架啦。”
闻奈身姿挺拔,眼神很冷,言简意赅地说:“关你什么事?”
陈最突然眸光锃亮。
——
若是要谈起对这位客栈大老板的印象,陈最首先想到的是温柔解语花,在他人生最难熬的低谷期,是闻奈小姐念旧情拽了他一把,否则他现在应该在帮孟婆熬汤。
他回忆起当年,因为不想理会在线平台琐碎的规矩,客栈缺少宣传渠道,刚开始几乎连年亏损,陈最情绪很不稳定,整日生着闷气,时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露宿街头。
客栈面临着即将倒闭的险境,但闻奈似乎并不在意,她刚从乞力马扎罗旅行回来,整日在流连“无名”酒馆。
酒馆老板娘方乔喜欢她,估计连路边的狗都没瞒住。
陈最当着闻奈的面调侃她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也只是笑笑,兴趣缺缺的样子。
后来,陈最想起来,那几天是林言先生的忌日。
陈最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低声下气地同闻奈道歉,大意是承认自己误解了她。
结果这女人转身就和方乔一起出了款联名的“玫瑰酒”,每个月十四号是西方的情人节,客栈会在这天免费给客人赠送一支限定酒。
“无名”在网上很有名气,年轻粉丝不少,客人络绎不绝。
那年苍南古城的文旅节,“无名”酒馆与“拂舟”客栈罕见地出了镜,客栈的营收在几日内便转亏为赢。
闻奈只在苍南呆了半月,抵得上陈最在拂舟经营的两年。
他大为震惊,口不择言,“虽然我穷,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红酒尝起来可不便宜,你确定直接送?啊,还连住两日送两日?”
闻奈坐在玉兰树下读书,看的是哲学著作《理想国》。
她抬起眸子,淡淡地说:“心疼了?”
“当然心疼了,我觉得方乔应该要承担百分之五十的费用,我看无名最近天天爆满,她赚得比我们多多了。”陈最躺在她身边的竹椅上,流里流气的模样。
闻奈笑了笑,折了书角,“我在加州纳帕谷有个小种植园。”
陈最目瞪口呆,近乎滑跪在地上,“天吶,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理想国了。”
诚然,他粗鄙拜金的思想玷污了哲学著作,但细想来,陈最极少见过闻奈失态。
他曾经觉得,过度的情绪消耗会抵消掉一个人对生活的希冀与期待,对于林言先生的身故,他始终抱着不乐观的态度。
毕竟闻奈那年才十八岁,意外因她而起,她几乎承受了来自林家与母亲的全部指摘,无论是宽心劝慰的,厉声批评的,还是旁观者漠视的高傲,都是恶意的钝刀。
有些人习惯在人生的时间轴上标记重要的节点,这样年老以后,回望起来便觉得一生也算波澜壮阔,但对于闻奈来说,她的时间轴在十八岁那年便断掉了。
她可以为了拂舟而活,可以为了闻青云而活但人首先爱自己,没有人会对自己缺少情绪,除非她也漠视自己的生命。
从本质上讲,陈最与闻奈的人生有同样的悲伤基调,就像健全的人很难读懂罗生门,他以抑郁的眼光去分辨,就能明白宋卿对于闻奈的重要性。
他仍记得那日,在拂舟精巧的院落里,提起新来的客人,闻奈的眼睛像蔚蓝的湖水,波光粼粼,生动有趣。
她说,“小七,我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