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和他推攘了几下,笑声随风传得很远,他们拐进巷子里,里面挨着道开了两排店铺,那时候有两块钱一杯的避风塘,能散秤五块钱的绝味鸭脖,还有全卖言情小说的新华书店。
“啧。”男生用胳膊肘戳了下宋斯年的肚子,指着不远处浓郁的树荫,“那谁?你们社长?”
女孩儿坐在绿榕树下的长条凳上,挽着长发,侧脸垂下两绺,耳朵里塞着耳机,腿上搁着一台复古的复读机,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听着歌。
清风拂过,树荫摇曳,像无形的结界。
音乐社规定了乐器,所以每年报名的人都不多,活动也非常少,少到宋斯年都忘记了自己还是音乐社的成员,他不确定地说:“应该是。”
戏剧社是个社交恐怖分子,他咧着白牙,笑得贼阳光,“我去打个招呼。”比宋斯年这个正经音乐社成员都还积极。
这小子跑得倒挺快,就是还剩几步路的时候,突然急剎车,理了理衣领子,昂首阔步地走过去,远远瞧着屁股扭得是真漂亮。
“噗!哈哈哈哈!”哥几个都笑得不行,指着他屁股说“花蝴蝶”。
宋斯年靠着红砖墙百无聊赖地等,他把背包背在胸前,正中间贴了个丑丑的布贴,是购物平台能买到的那种劣质免缝补丁。
他前段时间在店里看中了个耐克的包,刚说攒钱换,结果宋卿学会了网上购物,死活要自己给他折腾,于是宋斯年就把零花钱全充妹妹的卡了,再后来后悔也没用。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眼前突然横过来一瓶沾着水珠的可乐。
“诺,闻社长看我面子上请客。”戏剧社副社长笑得嘚瑟,眉毛像两只蠕动的毛毛虫。
小孩儿毛儿还没长齐呢,官僚主义真是重,宋斯年“嘁”了一声,接过玻璃瓶的可乐,用牙咬开了瓶盖,仰着头喝了两口,凉飕飕的汽水顺着脖子往领子里渗,汽水在肚子里翻滚,裹挟着躁郁的气泡咕嘟咕嘟涌上来,凝结在嗓子口,火辣辣地像火山喷发的前兆。
宋斯年往暗处跑了一小段,可乐把胸前的衣服浇得湿透了,他不确定是不是看见了宋卿。
他嗖一下钻进另一条巷子里,跟在后面的同学傻了眼,忙叫他:“宋斯年,你跑什么呀?!”说着抬腿就要跟上去。
巷子里常年背光,地板湿润黏腻,巷口有个大垃圾桶,阴沟里全是垃圾,墙壁上长满了恶心的青苔,宋斯年气急败坏:“你们别跟过来。”
戏剧社的人喊道:“同志!你不排练了?!”
“我请假!”
戏剧社的人稀里胡涂地离开了。
巷子笔直,尽头堆了几个纸箱,旁边垒了破旧的红砖,宋斯年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眦欲裂,撑着墙边喘粗气,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你们在干什么?!”
趴在他妹妹脖子上的人抬起了脸,烟雾弥漫了她整张脸,眉眼精致得像画儿似的,唇上薄涂了豆沙色的口红,模样瞧着水灵,像个装大人的学生。
总之,是个剪短发的女生。
把人误认为男生的宋斯年愣了愣,回过神来以后皱紧了眉头,又重复问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女孩儿不搭话,耸了耸肩膀。
宋卿抿了抿唇,一双眸子水灵灵的,轻声道:“宋斯年。”
“叫我哥!”宋斯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
那时候,宋卿还是小小的一只,她发育似乎比同龄的女生迟缓,是班级里最矮的那只,那时候宋母给她买衣服像在玩换装游戏,宋卿乖巧得像童话故事里的洋娃娃。
“喂,你别凶她!”女孩儿像小狗似的挡在宋卿面前。
宋卿扯了扯她的袖子,糯糯地喊了声,“祝遥。”
宋斯年看清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