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喝完陈熙递过来的消食茶,看了眼天色——不早了,他必须得走了。
“我该回了。”他放下杯子,起身道。
十八娘也正想说,这么晚了陆哥儿是不是得回家了,再晚天就黑了,夜路不好走不说,冬日里夜里冷得紧。
听到这话,陈熙呼吸顿了一瞬,她终于看向陆时砚:“确实不早了,路上慢些。”
关切犹在耳,却再不复当初。
客气和疏离都那么明确,陆时砚宁愿她气急败坏地骂他。
“好。”他看着陈熙,认真道。
陈熙不知道为什么,对视了片刻,她突然有些心虚,目光移开地非常刻意,非常不自在。
别说陆时砚和十八娘了,就连明月都看出来了。
瞧着他瘦削单薄的背影,陈熙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道:“你这会儿,怎么回去?”
这个时辰李山早就到家了,她甚至都忘了问陆时砚早上是怎么来的。
陆时砚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她道:“租了马车,不打紧。”
陈熙突然有点难过:“哦,那就好。”
陆时砚背对着她,没动,也没开口,像是在等什么。
陈熙迟疑片刻:“天越来越冷,没要紧事别进城了,若有什么事,让李山带话过来就成,你在家好好养病。”
这话她说过很多遍,但今天这一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句——没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好。”
话落,陆时砚抬脚出了铺子,转眼间便消失在巷尾。
上次还有念想,但今日他已经明了。
不是他赌气,只是不想她为难。
既然她想让他如此,那就如她的愿,但只要她自在。
虽然没问出缘由,他也可以不再探究。
可能日落总是让人怅惘,陈熙心头那股失落感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蒙了一层阴霾,好似天大的好事也不能开心起来般。
“怎么了?”看她一直盯着门口,神色落寞,挺难过的样子,十八娘轻声问道。
陈熙回神,冲十八娘摇了摇头。
“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谁?”十八娘皱着眉头,一脸担心。
陈熙:“?”
其他人都去忙了,就她们两坐着说话,但十八娘还是压低了嗓音:“你和陆时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生分?”
陈熙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混乱,下意识想否认:“没怎么啊,不是好好的么,哈哈……”
十八娘没说话,就看着她的眼睛。
看着看着,陈熙就笑不下去了。
十八娘眉心动了动,担忧溢于言表:“到底怎么了啊?”
陈熙真不知道这事能跟谁说,陈父陈母肯定不能说,他们也理解不了她的心情,主要她也怕陈父陈母发现什么,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再受打击。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十八娘是她这在个世界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还有着强大的同理心,能理解她。
打从上次陆时砚过来她察觉到他的感情,立马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和选择后,她其实都没太睡好,总是会时不时想起。
怪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