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倒也巧得很。大树倒塌塞住的那段官道附近, 正好就有处京郊出名的邸店[1],有房舍两百余间。刚才见情况不对,我们已定下五间房, 如果今晚官道不得通路的话,便住去邸店。”
官道阻塞, 车马缓行如虫。等应家车马一路慢慢挪到五里外的邸店正门处时,已到了傍晚,小雨中的天光黯淡,各家车马灯笼在雨里现出朦胧光晕。
邸店的两百来间客房爆满。
应小满戴起斗笠,抱着阿织走进店门时,还不断地有客人嚷嚷着要讨空房住,店小二左支右拙,赔笑到脸发僵。
“下午便满住了。实在对不住,一间空房都无……”
有愤怒的行商高喊,“你这小二满口胡沁,最东边三间甲字房分明都是空的!你狗眼看人低,打量我们付不起房钱怎的!”
店小二连声叫屈:“那三间房不敢收钱,都是被禁军征用的上房!外头大树挡路,京城一路禁军正好路过,正在辛苦锯木,清除道路。禁军征用小店三间上房给一位指挥使官人和两位都尉休息,谁敢多说一个字!”
京城来的禁军指挥使和两位都尉,行商当然惹不起。闹事的几人立刻闭上嘴。
但其他住店的客人免不了议论起来。
“禁军不是向来只管大事么?京城里救火轻易都请不动禁军。出城十来里的官道倒了一棵树,锯木头的事也归禁军管?”
“谁知道。禁军几十路指挥使各自有各自的脾性,兴许今天路上这位就想锯木头练练兵呢。”
正在大堂里用饭的应家三口人听了个囫囵。
应家因为都是女客,被店家安排到大堂角落处,拿一扇大屏风隔开,在满堂嘈杂声响里听了个模模糊糊。
只知道有路禁军指挥使正好路过,见路堵得厉害,直接命麾下的禁军动手锯木头,清空道路。
“好人呐。”义母听得很感动:“托禁军的福,今晚把树挪走,明早咱们就能启程。”
愿望很美好。大家都这么想。
应家还没吃完,一队甲胄鲜明的禁军骂骂咧咧走进门里。
“怎么倒了这么棵树!我看有上千斤。”
“手上锯出一溜排水泡,才挪走小半截。”
“头儿说不急。天晚了,弟兄们先吃喝休息,养足精神明早继续挪。”
“店家,上好酒好菜!我家指挥使和都尉马上就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锯木头清路障的禁军入店休息了。大堂里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许多人闭嘴低头吃饭。
应小满有点好奇,透过大屏风的边角缝隙往门外看,想看看究竟是闲着没事锯木头练兵的,究竟是哪路禁军指挥使……
迎面居然看到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雁二郎还是穿那身朱红窄袖武官袍子,腰间佩刀,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