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大婚之夜夫君不回屋中,对于妻子不仅是独自一人守着满院的喜色,日后也要面对过往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心知这一点的沈聿白在门扉前停留了许久,在她的注视下走了回去。
但那晚他并未碰秦桢,就连依照民俗该由郎君卸下的凤冠,都是她一人卸下的。
而彼时下药之事证据确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她所为的自己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心想着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方才会将一切都与他说清楚。
那时的沈聿白其实并没有想着真的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怪罪于她,身子是自己的,就算是食了药物也当留有清明的推开她,他在等秦桢的道歉,不过那时的他也不清楚,道歉后会如何。
现下想来,若是秦桢那时道歉了,或许一切都不会变,他依旧会像三载前那般对待她,因为这是他最为不齿的事情。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满眸的娇俏到怯弱,节日中和他交谈之时也是犹豫多时后方才会前来问他,直到现如今的淡漠无意,他在一个女子的眼中看到过他人不曾拥有的爱意,也看着她眼中的爱意尽散。
沈聿白胸口处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之间以误会开始,以秦桢的寒心而中断,若他不抓紧时机伸出手,就真的结束了。
他睨了眼手中的宣纸,哑声问:“来采风作画吗?”
秦桢不语,戒备地看着他。
她才不管沈聿白静了好半响在想着些什么,只是担心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疯。
沈聿白默了默,又问:“山顶的景观甚好,你要去看看吗?”
秦桢陡然失笑。
山顶的景观是很好,她也看了很多年,不过多是在心思郁结之时去看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下山了。”
说着秦桢侧身欲要离去,余光瞥见沈聿白陡然探来的手,她又往侧边连连退了几步,冷眼看着他停顿在半空中的掌心。
众目睽睽之下,在他的下属眼皮子底下,秦桢不冷不热地道:“沈大人曾任大理寺少卿,深知知强抢民女最高可判处阉刑,沈大人知法犯法,到底是身居高位,心知民不敌官,是以才如此胡来吗?”
一时间万籁俱寂。
秦桢以为以他冷静自持极度厌恶他人利用刑罚胡言的性子,就算不是甩手离去那也应该冷眼看着她,命她收回适才的言语,谁知他忽而笑了出声来,倒映着她的凛冽眼眸中夹杂着些许光亮。
对上这道视线的秦桢哑然,和他交流之时也是真的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过往的认知全在这几日间被他干脆利落地拽起抛到天际去,只留下令她陌生的,崭新的沈聿白。
沈聿白笑意深邃,睨了眼垂挂高空的日头,道:“稍后圣上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