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一眼望不到大坑边缘,呛得孩子们不停咳嗽。
他们靠近大坑,爬到火球落地形成冲击折断的松树上,好奇地朝坑里张望,在漫天灰尘中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只睁了一下,就虚弱地阖上了。
一个小孩儿屏住呼吸,兴奋地浑身打颤儿,惊呼——
“星星,星星会眨眼睛!”
一个头绑红绳冲天辫的小孩火急火燎地跳进坑洞,“什么星星!那是……”还没说完后边的话,看到浑身是血的白珞,他打了个冷颤,骂骂咧咧地惊呼。
“我的亲娘咧!”
茅屋
白珞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很疼, 高空坠地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难以估量,体内本就稀薄的灵力散尽,修为倒退得与凡人无几,自己怕不是要成废人了……认识到这点的她咬住嘴唇, 眼里泪花打转。
一根红绳冲天辫突兀地闯入视线。
小孩儿眼眶里有明显的红血丝, 见她潸然欲泣的样子慌忙退了半步,焦急道: “白姐姐, 你别哭啊!是不是疼?哪儿疼?我让爷爷来看你!”
说罢放下手里煎药的蒲扇, 冲天辫一晃一晃地跑出了屋子。
沐芳……
白珞认出小孩儿,只是浑身脱力无法喊出他的名字,微喘了几息, 又阖上了眼睛。
一觉睡得很长。
除了依稀感受到有人到身旁给自己喂药,白珞的意识绝大部分时间都沉睡着。
她睡得极不安稳, 不断地梦见坍塌的宗祠和漆黑的山洞, 梦见迟宿的利爪撕碎了獬豸, 獠牙生生咬断了白鹿的脖子。
那些梦境光怪陆离,更加残忍些的时候, 迟宿爪下的獬豸会换成轻雪门、烨山甚至泯山的弟子们,画面中的白鹿会换成血迹斑驳的自己。
她有时候会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但是无论怎么挣扎着, 都无法从梦魇中苏醒, 疼痛与恐惧转化为身体本能的反应——
沐芳给她喂药的时候, 会看到她的手死死地攥着被单,睡梦中泪流满面, 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呜咽。
……
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 身上的伤势竟然已经神奇地恢复了。
望着窗外高悬的满月,白珞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十天了!”
沐芳趴在她床头, 掰着指头说。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呼噜声。
一位老者坐在轮椅上闭目托腮,打着瞌睡。他的胡须很长,胡乱编了十来根小辫子,眉眼瞧着倒是和善,只是额头正中有道蜈蚣似的肉疤,看着有些诡异渗人。
“你病了十天,可把我憋坏了!我都好久没出去玩儿了!”沐芳眉头皱得像个小大人,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
白珞抿了一口黑乎乎的汤汁,被药汁苦得脸色发青,听见沐芳的抱怨声,心下愧疚,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沐芳确认她半点药渣没剩,高高兴兴地刷碗去了,临走时不忘揪一把老者的长须,将他从瞌睡中拽醒, “巫医爷爷,快醒醒,你照看姐姐一会儿,我去烧水了……”
巫医胡须被揪痛, “哎呦”叫唤了声,连声应道: “好好好,祖宗诶,你只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