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共愤,天理不容的法子,才会让娘子为此抵命。”
“我不后悔……”妇人再次跪倒在任止行跟前,哭道,“请道长宽限我在人间的时日,让我等到女儿长大成人的那一天。”
男人见状,掐灭了烟,直挺挺地朝任止行跪下。“无非门主应我夫妇二人请求,在此地设下阵法,只待烟儿成人下山,这间茶舍的阵法就会消散。道长容禀,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的日子只有两年了。”
任止行看着她不禁想到了另一位故人,在长夜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白珞翻过身,一只手伸到床榻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阵,依然没有碰触到熟悉的身形。
以为噩运就要从这日开始,白珞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却见迟宿靠在床沿的柱子上假寐,昨日所穿的长袍还未更换——他应该刚刚回来不久。
白珞心疼地看着迟宿眼下泛起的乌青,看着他在深睡中也散不去的愁容,小心拿过衣架上的长袄,披在他的肩膀上。
迟宿紧皱的眉心微微松动,随即幽幽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游离。
视线被白珞占满了,又或者说,醒来的刹那他眼里只看到了白珞的身影。
她正满是歉疚地说不是故意把他吵醒,又掀起被子一角,心疼地叫他躺到榻上歇息。
迟宿拽过她的胳膊,翻身同她一起倒在了床榻上,枕着同一个枕头,却连被子都没进,亲了亲她的唇角,“小乖,我有东西送给你……”
白珞不明所以,只觉掌心微凉……低头一瞧,一颗蓝色水球赫然出现在手心里。
蓝色水球里波纹荡漾,其间漂浮着一团朦胧的红雾。
白珞似有着某种强烈的感应,眼眶红红的望着他,“这是小妤吗?”
“嗯,是顾无非救了她。”迟宿不敢与她提“神址”之行,含糊道,“或许韦妤还有机会重生……”
白珞目光满是希冀地望着他,“真的会有办法吗?”
红鲤魂息尚在,即便没有所谓神迹,日日以灵力滋养,也会重获生机。
迟宿捧着她的脸,想道。
“嗯,会的,哥哥保证。”
这个称谓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白珞将水球捧在怀里,按捺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悲痛,号啕大哭。
迟宿的心揪紧了地疼,可他知道白珞心中有多少需要宣泄的难过和委屈,是以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等待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约莫一盏茶后,白珞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号啕声也化作了小兽般的呜咽。迟宿这才用胳膊揽过她的身子,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完全把她当成了孩子哄。
“珞珞,不哭了,不哭了……”
白珞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蓬松的发顶在男人的脖颈轻轻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