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女,忽地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
那年傅绫六岁,刚被太守夫妇送上山来做道士,他年方十岁,跟在师父身后,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孩整日里哭哭啼啼,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吵嚷着要下山回家去。
师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翻出整个道观的小玩意儿来哄她,可傅绫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自己哭得伤心。
他看不下去,俯身来到她面前,温声道:“小妹妹,你别哭了,再哭嗓子要坏了,会很疼的。”
小傅绫却听不进去,她本就身子病弱,哭了这么久早就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了梅霁怀中。
梅霁自幼在观中长大,何时与女孩子家接触过?只觉她身子柔弱无骨,又轻又软,仿佛一团棉絮一般。
他求救地看向师父,虚谷挠了挠头,叹道:“先将她抱回房,睡一觉醒来兴许会好一些。”
但他想错了,傅绫醒来后见仍在道观之中,小嘴一撇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虚谷很是头疼,出家人是应该慈悲为怀没错,但是世间也没几人能抵得住小女娃的哭音折磨吧?
要是自家皮小子如此哭闹,他早就上手教训一顿了,只是小姑娘身娇肉嫩,又是太守大人的千金,人家既然信得过他们太清观,他也不好叫人家失望。
虚谷又叹了口气,“清和,今夜就有劳你守着傅小姐了。”
“是师父。”
小傅绫躺在床上咬着被角呜呜哭泣,小梅霁则在一旁的蒲团上安静打坐。
直到后半夜,小姑娘哭累了睡着了,梅霁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见小姑娘面颊上满是泪痕,看着怪可怜的,他便去打了些温水,轻手轻脚地为她擦脸。
那夜也是方下过雨,湿漉漉的泥土气息沁入鼻息,此时再嗅到相同的味道时,便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旧事。
梅霁忍不住问:“绫儿,你可还记得你刚到道观那时的事?”
“记得呀,我本来是记得不多的,但是老师父总在跟我念叨,说的次数多了,我自然也牢记于心,师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梅霁笑道:“闻到这股泥土气息,我便突然想到了而已,那时你初到道观,念家又怕生,整日哭闹,可愁坏了师父。”
“老师父跟我诉过好多回苦啦,每每提及,都很苦大仇深,好像我是他辛苦养育大的一样,明明是师父你出力更多嘛。”
傅绫继续道:“虽然有些细节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一直知道,是师父在那段日子一直陪着我、照顾我,不嫌我麻烦。”
她粲然一笑,目露几分得意,“所以我得知师父得了怪病后,才会想要帮你治好。”
“可是之后几年,你似乎对我就渐渐疏远了,这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老师父宣布你是下一任观主,你要是寻常的师兄,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