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股属于他的独特的木质沉香味。
淡雅、清冽。
只有贴得很近才能闻到。
沈砚知用外套裹着她,“小溪,谢谢你,还好有你。心脏骤停黄金抢救时间只有6分钟,等救护车赶过去根本来不及,医生说你的cPr做得非常及时,是你救了我母亲一命。”
闻溪如鲠在喉,可也是因为她,夫人才会情绪激动,才会心脏骤停。
这份感谢,她承受不起。
闻溪没说话,沈砚知更加怜惜,“吓坏了吧?走,我们先回家,外面太冷。”
那晚谁都没有睡好。
闻溪昏昏沉沉一直噩梦。
沈砚知既担心杨从心,又紧张闻溪,醒了好几回。
他总感觉闻溪身上热热的,翻出耳温枪一量,38度,低烧。
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沈砚知开了灯,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闻溪,喝水。”
他把闻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水。
“难受吗?”
闻溪眼睛都睁不开来,“不。”
“你在发烧,头晕吗?”
“不。”小猫似的声音,她又钻进被窝里。??l
沈砚知拉开被子,俯下身,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脸,“昨晚着凉了,如果体温不高起来,问题不大。今天医院肯定会来很多人,父亲不在,我必须在,你自已在家注意着点。”
“嗯……”又是轻轻的一声,又似乎还没醒。
沈砚知有点为难,不放心地叮嘱她,“保温杯放在床边,多喝水,实在难受打我电话,我一直开机。”
“嗯!”有点烦了。
沈砚知换好衣服,外面的天色又亮了一截,他关了灯,轻声离开。
闻溪发烧了,一直在睡。
这段日子以来,她把自已绷得太紧,申请牛津和考研同时进行,一刻都不想让自已停下。
病倒,是迟早。
迷迷糊糊的,又开始做梦,梦里全都是昨晚杨从心愤怒激动的画面。
“哪怕对沈砚知,你也不是纯粹的爱他,你只是想踩着他改变自已的命运。”
“为了你,他一次又一次欺骗父母,违背父母,违背家族。”
“而你只是把他当跳板!”
“闻溪,我对你太失望了。”
“只能你走……”
清晰又模糊,混乱又慌张。
忽然,杨从心倒了下去。
“夫人!”闻溪尖叫一声,惊坐起来。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
原来是做梦。
闻溪呼出一大口气,又觉得头昏眼花,重新躺下。
她对沈砚知的爱确实不纯粹,因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想着如何离开他。
夫人有一点说得没错,她是不甘命运。
可她靠自已努力往上爬,有什么错?
她唯一错的,大概就是和沈砚知在一起。
我试图追赶过你,但山鸟与鱼,终究是不同路。
杨从心突发疾病,沈开远不在国内,能挑大梁的只有沈砚知。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沈砚知虽然公开宣布谢绝探访,但挡不住别人致电关心。
下午三点,监护室传来好消息,杨从心恢复意识,想见家人。
沈砚知穿上隔离衣进去探望。
“母亲,”他轻轻握住杨从心的手,“我是谁?认识我吗?”
杨从心苍白的嘴唇慢慢翕动,发出缓慢的一声,“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