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朝这一趟,对两个人来说都没白来。
封越将他送上马车前,又压低着嗓音提醒了句:“还有个人,大哥要格外小心。”
“哦?”
“此次去楚庭治水,要小心都水长丞孙常泽,这人贪得无厌是能轻易在修堤筑坝的材料中偷工减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切莫因此而失利。”
封朝心头一跳,满是疑惑:“远在千里之外,还未发生之时。你是如何知晓?”
封越拍了拍他的胸膛,轻笑:“你便当我是做梦梦到的罢!”
封朝暗抽了口气,微张着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无奈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回去之后,封朝便立马让人仔细查了一番,中间有些波折,还真有孙常泽这么个人,但现在他还不是都水长丞,而是一名水部郎中。
不论何时想来那些话属实荒唐,可三弟种种匪夷所思的先知与谋划,却又让他不得不信。
当真邪性得很!
*
钦天监定的婚期是在新元节前十天,而外祖回京的那天,约是他婚后的第五日到达山海关。
终究还是来不及参加他的婚礼,有些遗憾。
近日放了几天晴,却不是个好兆头,晴的不是时候。
封越叫人准备了些拜师礼,打算挑个休沐的日子,去一趟大学士府。
虽说之后的几年,可能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会在广陵安定,但总有一天,他是要回来的!
这么长的时间不回京,京中总要有几个自己的人看着,若是能拜入刘文雍门下,便等于收服了朝中绝大部分有话语权的文官。
皇帝这是弄巧成拙啊,当初他一问三不知,被打发去了文渊阁,本意并非是想让他真学点什么东西。
皇帝还当他是放荡不羁的性子,不受管束,专打发去讨人嫌的。
好叫几个当朝元老看清楚,他是个扶不起来的,肚里空空的草包。
他去广陵之后,大哥不出意外便能封王进爵,让他替了自己如今这靶心的位子,就且看他们俩,谁能熬死谁。
“王爷,喜服送来了,可要试一试?”
赵管领着两个女使将喜服送了进来,打断了封越的思绪。
眉间阴霾一扫而空,他欣喜起身:“试,当然得试!来吧!”
这一身正红华贵的长袍穿上,眨眼便到了迎亲当日。
长街十里,万人空巷,全城百姓皆来看热闹。
长长的送亲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的天哪!这么多嫁妆?都快赶得上王府当日下聘的礼了。”
“据说魏五公子外祖是楚庭首富,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这么多嫁妆进了王府,应当也受不着甚么委屈。”
“可不一定咯,毕竟听小道消息说,他之所以能嫁入王府,是因为……”
……
坐在大红喜庆的轿辇中,魏晓枫紧张得都要不能呼吸了,十指紧绞到关节泛白。
冠帽垂下的金旒不断在眼前晃动,他一把将额前的金旒抓住,敲了几下轿窗。
桑采将轿帘撩起一角,往里头看:“公子,咋了?”
“阿采我紧张,我想尿尿。”
桑采安抚着他:“马上就到王府了,公子别紧张,这有甚么好紧张的?”
“他们都看着,拜堂的时候,那么多大人物都在场,万一我出丑了怎么办?这么大排场我也没经历过呀!”
“嗨呀放心,就算丢人那王爷也是跟你一起丢人,一个人丢人是丢人,两个人一起丢人,就是难忘的回忆。”
“阿采,你说的歪邪理是有点道理的。”魏晓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放下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