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哪!”
“我看你看谁都像好人。”
陆有情总觉得那郎君与别人不太一样,但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一样。
“哦,对了,阿爹,他给了我一块玉佩。”
“我瞧瞧。”
“呐!”
陆昭接过那雕龙青玉,不由呼息一窒,几乎是下意识地翻到了玉佩的背面,那上面雕刻了‘殊华’两字。
“阿爹?这玉难道有何不对劲?”
陆昭忽然将玉紧握在掌心,关节用力到泛白,身体止不住微微颤动,声色沙哑地叹了声:“原来是他!”
陆有情吓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阿爹哭的样子,他赶紧蹲下身安慰着:“阿爹,你,你……我是不是不该要这玉佩?我还回去就是,要是让爹爹知道我惹你气成这样,他要扒我的皮的!”
陆昭极力平稳着情绪,声色沉闷:“他临走时说了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我们交换玉件,他说无关价值,重在情义,若是有缘,后会有期。”
“还有没有别的?”
“啊……他说院子的花长得极好,可惜不是春天,还问了爹爹的一些事情,您放心,我没有多言。”
见他阿爹只是红着眼睛,指尖摩挲着玉沉默不语,陆有情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爹,要不我再去把他找回来?他应该没走多远。”
“罢了,此事等你爹爹回家再议。”
陆有情暗吁了口气:“阿爹,他……他是谁啊?您是不是认识他?”
“他如今是大元的帝王,也是……”
“也是什么?”
“也是我和灵璧的第一个孩子,是你和无情的兄长。”
陆有情猛地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幻听,“啊?阿爹你在说什么?”
“年纪轻轻可是耳朵不好使了?”
陆有情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消华他阿爹的话,“他是皇帝?我,我有个皇帝兄长?啊?!”
陆昭看着他小儿子那副傻样,一阵心烦:“出去,晒晒太阳,把你脑子里的霉晒一下。”
“不是啊阿爹,您是不是才该晒晒脑子里的霉?他是皇帝也就认了,他怎么就是我兄长了?我的天哪!!”
“你爹当年还是江湖最厉害的杀手,说了你也不信。”
陆有情抚着心脏,“阿爹,您可别再吓我了,我会当真的。我推您出去,一起晒晒脑子。”
陆有情推过四轮车,突发其想,“阿爹,如果他真是我大哥,那他该叫什么名字?爹爹和你不好时,你给大哥取名无情,爹爹和你好时,我叫有情,那大哥呢?”
他要给大哥认真取了个名字,他就真要闹了!
“我给你大哥取名叫陆伤。”
陆有情轻松笑了声:“那还好,也没有搞特殊。”
*
回去的马车上,封越一直盯着玉狐瞧,嘴角不由微微扬起,挺好的,他的两个生父不是因为厌弃才不要他的,他们也过得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两日后的封后大典如期举行,皇王与主君皆一身红色锦绣龙袍,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之下,并肩走向祭坛。
之前给魏晓枫原定的是凤袍,但封越说他与内廷主君不分尊卑主次,共享天下,所以两人皆是龙袍绣样。
祭祀天地祖先,给主君交接完印玺,算是礼成了。
宫殿结灯结彩,红色的宫灯高高挂起,众人随皇帝与新主君进了太和殿吃宴席。
宫中杂耍歌舞从白天到闹到亥时才结束。
深夜,元公公送来文礼书与礼器交给封越与魏晓枫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