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咱家不会让您有事的,咱家既然能从阎王那里抢回你爹一命,就能再把您的命抢回来,咱家不同意,阎王也别想动您。”

封越心脏紧缩成一团,眼睛涩疼得厉害,“我想见他们,可不可以?”

“若您心中始终有这一执念,见一见也是无妨的。”

元公公默了许久,又道:“陈皇后她对您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到您身边去,护您这一路平安。”

他这样说,封越也知晓他的用意,他是希望他心里的恨能少一些,过得开心一些。

次日一大早,封越便与元公公秘密出了宫。

魏晓枫过来与他用早膳时,人已经出去多时。

“怎么突然出宫了?也不跟我说。”魏晓枫担心他的身体,怕他受不住外边的冷风,再来个小风寒,简直能要人命。

马车一路翩跹出了城门,远离了官道路越走越窄,元公公挑了辆最小的马车,但前面的路还是不能行。

他将封越从马车扶了下来,本想背他前去,但是被封越拒绝了。

“无碍,朕还没虚弱到这个地步。”

“那咱家扶着您。”

“嗯。”

山路很难行,好在这几日天晴,脚下的路还算好走,没有打滑。

这里人家稀疏,柳岸花明,眼前豁然开阔,一片世外桃源尽入眼里。

他们沿着一节长长的石梯下了山,入了这桃林深处。

突然元公公停下了步子,指向前方:“您一直往前走,看到的下一户人家就是您要寻的人。”

近乡情怯,让封越步子踌躇,他回头看向元公公:“你不一起去?”

元公公一脸难色,眼中情绪复杂:“我与他们二十多年未见……”

二十多年未见,却还记得来这里的路,对他们的近况也知道得很清楚。

“朕知晓了,那你在这儿等着,朕去见见。”

“欸,好!也不必急着出来,这处风景甚好,咱家采采风。”

说着,一个人转身往旁边的小径而去,封越目送他孤独的背影离开,心口莫名隐隐作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封越才收回了视线,绕过茂盛的桃枝,穿过这处林子,一间茅舍出现在眼前。

茅草屋顶微斜,堪堪遮蔽风雨,周围绿树环抱,屋前院里种了一颗枣树,那枣树越过了篱笆,林风一吹,绿油油的长条叶婆娑起舞,垂落在墙上的光影斑驳。

在这天地一隅,尽管是这一间寒舍,却也雅致宜人。

封越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上前朝院里张望了会儿,发现有个男人正坐在一张轮椅上,闭目慵懒的晒着太阳。

青色简约的长衫,颀长清瘦的身形,被阳光笼着,他坐在那一片静谧的天地里,宜然自得。

封越只能看到他侧面,不得见其真容。

“请问,我可以进来讨杯水喝吗?”

听到声音,男人一动未动,依旧眯着眼享受着上午和煦的太阳,冲屋里喊了声:“二小子,外头有人要讨水喝,你招呼一下。”

“来了!”没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个模样白净俊俏的小哥儿,小跑着上前拉开了柴扉。

他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郎君,一时愣怔了神,这在十里八乡,就没见过比他大哥还好看的郎君呢!

“快,快请进,郎君请。”

听见他家二小子语气都与常不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由好奇扭过了脸瞧向封越。

见进来的郎君长身玉立,贵气逼人,绝非一般人物,不由起了几分警惕。

“瞧公子这一身锦衣华服,怎么身边也没个侍从呢?”

小哥儿朝他爹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