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盆热水过来。”

“诺。”

没一会儿女使打了热水过来, 司墨谴了那女使出去, 替封熙兰洗了帕子,递给了他:“刚睡醒,擦擦脸醒醒神。”

封熙兰还以为是他要用水, 没想到他却是给自己打的, 一时间呆滞在当场不知做何反应。

见他愣着,司墨径自给他擦了脸, 将帕子搭在了铜盆边沿。

“多谢,”封熙兰回过神来, 脸颊微烫, 这种事本不该劳烦他来做,“你以后不必做这些,我自己会做的。”

司墨没回答他,只道:“还是先去前厅吧, 司千流还在等着。”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赶往前厅,远在长廊里便听到了丝竹之音,还有男人敞怀大笑的声音,交杂在那灯火通明之处,呈现出一片奢靡情景。

女使前面仔细的提着灯,替他们照着路,将他们引到了前厅里。

甫一进去,司千流咣的一下从太师椅里起身,一派武将的豪爽作派,将正中的舞娘拨开,拉了司墨,说不出的热情:“来来来,贤侄上座!”

语落,又要去拉封熙兰,封熙兰瞪了他一眼,肥胖的指尖还没碰到他的衣袖,便被刺了回去。

封熙兰径自在左下第一顺位落座,也不管司千流如何招待司墨。

今日来赴宴的,除了他两,还有司千流最信任的几个部下,神色不一的偷偷打量着封熙兰。

但因他眉眼冷霜,瞧着就不是那轻易亲近的人,便无人上前敢惹,免得讨得不痛快。

司千流一个劲儿的给他敬酒,压低着嗓音打趣儿道:“这熙兰郡王好个泼辣的性子,贤侄能吃得住他?”

“叔叔不懂,这泼辣的性子才够味儿,皮鞭抽下来的时候又狠又疼,皮开肉绽,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浑身舒畅,如至云端。”

司千流大惊:“你还有这癖好呢?”

“叔叔要是喜欢,今晚咱们三人一起,保证让他小皮鞭抽得您七窍飞升,浑身爽利。”

“去去去去……我不好这口!吃酒,吃酒!”

司墨吊着眼尾,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装佯吃酒,语气颇是遗憾:“那真是可惜了。”

“没甚么可惜,我那美人多得是。”

封熙兰无意瞥到司墨的笑,心想:“又想了什么损招寻人开心了吧?”

这歌舞俗不可耐,没什么好看,封熙兰之前在屋里吃了好些糕点,没吃酒,怕出什么岔子,便只吃了些菜。

到了末尾司千流又吩咐女使去拿了他的珍藏美酒佳酿过来,大有一番要把人灌死的势气。

司墨脸色发白,一手撑着额闭目一动不动,面上不显,看得封熙兰有些难受。

怕是喝多了,正不舒服着。

看这宴席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这舞蹈班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人不带重样,但衣裳一次穿得比一次少。

有些借着酒意,上去抱着舞娘一顿啃咬,十分辣眼睛。

场面一度混乱,有两个绝色舞娘壮着胆子翩跹着身姿来到了司墨身边,柔若无骨的小手正要探入他的衣襟,被司墨抓着手腕用巧劲儿甩了出去。

那舞娘不轻不重的摔在地上,一脸幽怨,瞧似这郎君俊美无双,眉眼一副风流模样,竟是这般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

司千流哈哈大笑,将另一边吓得花容失色的舞娘抱进了怀里,调笑道:“美人莫怕,咱们不理他这个死心眼的,你别瞧他长得俊,那是一点也不解风情的人,男人长得俊没用,你瞧我,我便知晓你的好!我的大宝贝都要受不住了……”

司墨暗中翻了一个白眼,真个恶心油腻的东西!他迟早有一天,要把他那根吊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