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已经微凉,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封越强打起精神擦了水珠穿上里衣,悄悄推门进了卧室。

晓枫乖巧的睡在了里边,留了很大边的床位给他,封越一颗心被填满安定下来,尽可能的放轻了手脚,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

他的手掌沿着他塌下去的腰侧线条抚向他微微隆起的小腹,穿了衣服是完全看不出来的,但是这样摸上去,还是很明显。

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突然晓枫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封越心脏漏了一拍,低声询问:“我吵醒你了?”

晓枫转过身,在漆黑的夜里,他的那双眼却还是透亮清澈的。

“你回来得好晚。”

封越轻笑了声,吻了下他的额头,与他面对面贴在了一起,“那帮人忒坏了,非拉着我喝,一心想将我灌醉。”

“然后呢?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呢?”封越骄傲道:“能将我灌醉的人至今还没生出来,我想早点回来陪你,只得装醉。”

“可也没见你能早点回来。”魏晓枫不动声色的在他颈边嗅了几下,被冷幽覆盖之下有淡淡的血腥味,但应该不是他的血,若他身上受了伤,血腥味没这么淡。

那便是沾了别人的血。

“怎么不说话了?”封越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今晚,很凶险吗?”

封越抿着唇,看着他半晌,决定不再瞒着他,“去接了个账本,对面设了个局,我便将计就计,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最终成功的扮猪吃虎。”

听他说得十分轻巧,但魏晓枫也知道这其中也定然是凶险的,“万一他们留了一手呢?”

“那我也有准备。“

看他那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魏晓枫真是又爱又恨,“阿越,以后有这种事情,能不能跟我明说?你不跟我说,我反而很担心,你跟我说了,我心里有个数。”

“我跟你来到广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以后还会有很多生死悠关的时刻,我不怕那些,我怕的是不明不白,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无法做出最正准确的选择,你不用将我保护得这么好,我不是瓷的。”

“那你是什么的?”

“我是实心的!”

封越不由被他逗笑了:“好,其实我也没想瞒你,只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我得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不想你担心这些事情。”

魏晓枫打了一个哈欠:“阿越,我困了。”

“你是一个晚上没睡,一直等我到现在?”

“嗯。”

“傻子!”封越听得一阵心疼:“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反正瞒不瞒你都可能要失眠,还不如老实告诉你。”

“对了,”封越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走时那凌大人送了我几条鱼,明天给你煮鱼汤喝。”

“好,鱼汤好喝。”魏晓枫嘟哝着,靠在封越怀里很快睡去。

“睡吧。”

封越将布政司得来的财务清点了一下,按照往年向朝廷进贡的税收与物品,能顶上三年。

封越将田庄铺子接管到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免了他们三年税收,一时间广陵的百姓只要一提到广陵王的名号都是赞誉与敬意。

当地的百姓实诚得很,每天都有许多自发来王府做免费工的,但王府一律管饭给工钱,他们心里怀着感激,干起活来格外尽力,王府的布置一天一个样儿。

等到了五月份,新的广陵王府格局布置已初见成效。

这日封越正与魏晓枫在王府的凉亭里赏景吃甜汤,都指挥衙门的徐长天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