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略的储君殿下走出分魂记忆,走到他面前来,就像是寻仙图上的仙飞到面前化作了人。
他戏谑地急促了呼吸。
因为看见骄傲的储君投来陌生的目光,还用清润的嗓音唤他:“师叔”。
没有了江山社稷,失去了臣子至亲,被掳去敌国定然受了不少的苦罢。
那般眼高于顶的性子也被磨得像水一样温和了。
测灵大会,曾经的天之骄女再次被击落深渊。
废灵根……可是比繁杂的五灵根还令人瞧不起的存在。
修为最高止步筑基,寿命最长止步五十。
真是可怜。
望着茫然到有些无措的贵女,朝鉴舌尖吞没了一句殿下,牙尖有些痒,他磨了磨牙。
重测一次罢,有什么要紧,万一测灵石也出错了呢?
可惜,测灵石没出错。
底下万般嘲讽哗然,朝鉴低眸望着女子的脸苍白失色,牙根更痒了。
“别在意。”
许是分魂残余的情绪作祟,他没松开她的手,还为这位饱受大起大落的储君遮住了众多针刺般的视线。
她根本不认得他。
所以邬道升一来,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挣脱掉他的束缚。
望着她趔趄扑到黑发剑修后的背影,朝鉴咬扯唇笑了笑。
分魂陆叔兢等了大半辈子的求娶最后也没能实现。
那陆叔兢是想打完仗,用战功为聘的。
可惜了。
人死在战场上了,国不在了,他满心珍重爱慕的殿下也再不是高贵的殿下了。
朝鉴是时常以为万事无趣的人。
和邬道升的漠然无视不同,他的心还是鲜活的,比小殿下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样子还鲜活。
只是他那颗心里跳动的是恶劣的、粘稠的不怀好意的坏心思。
见到沈纵颐开始,朝鉴不再痴迷于打架。
血肉四溅的沸沸战意想不到地变成了观赏欲。
也不能说意想不到吧。
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只要是朝鉴去做,便都不足为怪了。
所以就算想要和嫡亲师兄争一个徒弟,也没什么可出乎意料的吧。
争不过算了,看明白师侄女对她师尊情根深种也没什么。
雏鸟情节嘛。
这世间情来恨去不就是那么回事。
朝鉴搓搓手,最初选下二机峰的那处洞府,就是为了更好地眼冒精光看沈纵颐和邬道升的相处日常。
在凡间时一心大业不理风月的储君,竟然也会对个男人露出那种贪慕表情呢。
青涩、不安、又迷人。
迷得他心痒痒。
死死人脸师兄终于真死了。
好了,该他去献媚加分了。
利诱千百回,哭求万般次,素来慈软的师侄女就是不肯改唤他师尊。
但朝鉴真的很好奇被沈纵颐用青涩恋慕目光看着的感受。
死缠烂磨了她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