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人。
从此他听话,他不用痛苦,也不会因心底的酸苦而妨碍主人。
沈纵颐指尖蜷了下。
她遥遥看向重伤狼狈的傀儡,主仆间的联系证实了邬弥的灵智的确全消失了。
他的灵智就在那颗心里,现在这颗心滚落在地,沾满了尘土而肮脏不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纵颐的眼神从那团血块移到邬弥的脸上。
傀儡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色,死气沉沉的两颗黑眼珠,直勾勾盯着她一动不动。
还挺可怜。
也叫人怒不可遏。
几日不见,邬弥成长奇速,看他多聪明,都懂得剑走偏锋,用心机设圈套博同情了。
沈纵颐眼底凉凉。
她才不需要一颗傀儡的心。
那么腥,还有很多泥。
她觉得恶心。
一股受到胁迫的滋味逼上心头,沈纵颐再也忍不住转身,跑到门前抓住归宥的手臂,冷声道:“你目的达到了,走吧。”
归宥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口吻平静:“你的傀儡,可以带着。”
“不必。”沈纵颐隐忍地垂眸,“我既己叛离陆浑山,带着尚是修士的傀儡不过拖累。”
魔尊似笑非笑:“难得他如此乖顺,修为亦不错,不如留在身边。”
“够了!”沈纵颐霍然仰起脸,泪水涟涟:“折磨我一人就够了!”
“……”
归宥眯眼,神情危险深沉。
他的视线缠绕着女子眼角泪珠许久,而后似乎感到无趣,淡淡收回了眼神,掌风一扬,拔地而起道贯通金乌州和玄烛州的空间结界。
只要跨进结界催动魔气,下一刻他们就会出现在玄烛州入口。
归宥在前走,沈纵颐跟在他身后,安静地撷掉了泪。
就在两人要跨步进入结界时,邬弥竟然又撑着起身,胸前窟窿的血都快流干了,透过褴褛还能看见边缘泛白的外翻肌理。
他摇摇晃晃地朝沈纵颐走了两步,真的是行将枯木的两步路,而后对着她的背影陡然双膝跪了下去。
沈纵颐没回头,邬弥便膝行着朝她靠近,所过之处拓开了一道深阔的血痕。
终于和主人只有咫尺间的距离,邬弥探出颤巍巍的手,力度极轻极轻接近于无地碰了下沈纵颐的鞋面,“主人……”
气氛像凝固的铁水,箍得人喘不过气。
沈纵颐在紧压之中勾起唇,哑声笑了下。
“邬弥,你松手。”
邬弥木木地把额头贴上她的鞋,“主人,我是您的傀儡,我是您的所有物,您要带、邬弥走。”
胆子真大。
敢威胁起她来了。
沈纵颐愈发嫌恶,她转过身,绷着面皮神情生冷。
她也唤出了无以剑,俯瞰着邬弥背脊,沉声说道:“你想死也不要跪着死。”
就算邬道升或者朝鉴在她面前死去,沈纵颐也不会让他们以跪姿死去。
邬弥这般鲜血淋漓浑身凄惨的模样,让她难以遏制地想起了当初皇兄战死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