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都能想到秦知珩坐在书桌前,在亮着的一盏台灯下方,缓慢的动笔。
她想要合上,却看到反面还有字迹。
如果说前面的笔迹在博昭然知道这个笔记本的存在时就可以想象得到内容,那后面的字迹,像是梦幻的童话书,是秦知珩给自己编织的一个美梦,一场她从未离开过的美梦。
延续之前的风格,下笔的力道比之前都要重,几乎要穿透纸被。
让她难受的是,那个笔记本后面的空白页夹着一张又一张的机票,从京港飞往波士顿,各个时间段,各个时期,她走的那半年买的最多,后面零零散散的买的少了些,差不多一个月一张的样子。
江凛说的出不去,到现在彻底物化在她眼前。
每一张作废的机票都证明他出不去。
八十二张机票,摞在一起比得上一本书。
博昭然用掌根摁压住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仰头,却无果,那两滴晶莹剔透的泪依旧从紧闭的眼睛流出来,从眼尾滑落,砸在地上。
如果这样的结果算是凌迟,那么当博昭然把所有东西安置好,再一次放回到抽屉,甚至把钥匙都归位的时候,发现藏在书架里的助眠药物时。
相当于宰杀。
顾不得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博昭然把书架上的书都拿下来,很多个空瓶子,同一时间段买的,生产日期都是一样的。
有一瓶的瓶身上被写上一个日期,不知道是吃光的日期,还是开始吃的日期,总之那是一个不好的日期。
秦知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书架上的书被放在桌上,划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另一部分放着六七个药瓶,还有一枚钥匙。
博昭然坐在椅子上,头垂着,看不清面容。
秦知珩很平静,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那个瓶子抽走,极其肯定的说,“开过抽屉了?”
“昨天的电话,是纪眠之打过来的吧,钥匙放在书本里,抽屉里有一个日记本,没几个人知道的。”
博昭然缓缓抬起头,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看到他把书都归置好,把空的药瓶扔进垃圾桶。
动了动唇瓣,嘶哑又平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知珩顿了下手,把垃圾袋系好,轻描淡写的说,“你走的那天,我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睡不着,跑出去过几次,又被抓回来,后来就开始吃药了。”
“一开始吃一颗,能睡到四五点钟,后来吃两颗,睡到三点多钟,总梦见你,梦见你让我放你走。”
“等到我吃三颗都睡不着的时候,就不怎么吃了,想着见不到你,梦见你也是好的。”
三颗,每天吃三颗,这个剂量意味着什么谁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