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茗望着妈妈眼底乌青,满是心疼,忍着害怕和疼痛安慰她。一阵耽误后终于在接近清晨才吊完所有水,和妈妈疲惫回到家。

姜升却被他们回家的动静吵醒后,走到客厅语气有些不耐问怎么才回,见到姜钰茗手上的肿包后不知怎么怒气大增,和阮萍大吵一架。

阮萍熬夜一晚精疲力竭,姜升又话赶话一句不落话里话外都是责怪,最终阮萍忘了姜钰茗还没回房休息,歇斯底里骂姜升,“当初我就说我不想生,我还想拼拼事业,是你!你们姜家非要我生下来,生下来你管过她吗?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不想养你就不要生!袖手旁观的人,哪来的脸指责我?”

话音落地,她自己似是也被自己的话震住,扭头对上姜钰茗的眼,慌了神。在那瞬间,她仿佛看到妈妈的某个部分碎了。

姜钰茗不知那时的自己表情如何,但在那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给大人添麻烦了,或许自己不存在会比较好。

最爱她的也是妈妈,陪她熬了一夜的是妈妈,任劳任怨照顾她的也是妈妈,但这样的妈妈也曾想过,如果她没出生该多好。

这事过后,一家人又恢复和乐融融,起码表面相安无事。但自那以后,她仿佛潜意识里拧了起来,尽量不给爸妈添麻烦,不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周围人的事她也热心做。

仿佛竭尽全力证明自己的价值,且不为人添麻烦。

需要她时,她及时出现,为家庭提供爱的载体。若是偶尔碰上父母吵架,她走到楼梯间听见,便会扭头出去待上一阵,晚些回家。

一个人离开,令她感到安全,说是逃避也好,自我保护也罢,但她总愿意后退一步,给彼此留□□面的空间。

“发什么呆?”沈慕青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又没让你现在回答。”

“而且你老公就站在面前,你还这样走神,会显得我很没魅力。”

“抱歉。”姜钰茗收回神思。

沈慕青嘴边吞下一丝苦笑,带她行至亭子外一棵树下,这棵树长得很高,枝繁叶茂,枝丫堪堪拢住亭身。

“可惜,前些年政府在这开发旅游项目,规划了这个广场,那片梨林便只得移栽,留下这一棵,以作纪念。”沈慕青手指拂过粗糙树干,仰头,“其实早些年还有一个传闻,如果在梨花花落时来井口许愿,若能在梨花雨下抓住一瓣花瓣,三生井会保佑你不和爱人错过。”

姜钰茗抬眼看,早过了花期,此刻已是满树茂密的绿,“你信?”

沈慕青没答。

“爱人错过……”姜钰茗低喃。

她瞄他几眼,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大了些,“陆融融问我,为什么要管你的闲事。”

沈慕青扭头,“是啊为什么?管我这个准前夫对你什么好处。”

“说是为了博你心软,多分点家产,你信不信。”

听不出姜钰茗是不是在说笑,沈慕青甚至并没过多考虑,只道,“那你把那协议拿回去再改改,想要多少写多少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姜钰茗仰头看树,用力看着,仿佛要在那些茂密枝叶中,看到那些早已落枝的白色梨花。

而后她忽然伸手,向空中合掌,“啪”地声,将什么拢在手中。

沈慕青疑惑挑眉,又转头看了两眼,没看到什么蚊子。

姜钰茗将合拢的双手献宝似的伸至他面前,双眸锁定在他脸上,深深看着,仿佛要把他看进眼底最深处。

而后缓慢地,缓慢地,她朝两边打开手掌,宛如打开两页瓷贝献上其中晶莹珍珠。

“喏,我抓到梨花了。”

沈慕青眼底一震,却没去看她手,只是盯着她的眼,想要确认什么,他眸子闪了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