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或许也是不懂怎么松,因为他在您身边,从来没有松快过。”

“到头来,还不是两头不讨好,自己爸把他当敌人,自己亲妈死活不肯见他。”

自从回来,姜钰茗能感觉到,沈家那些烂摊子,并非是沈慕青所喜爱的事业,只是他根深蒂固的习惯。

说到这,她替沈慕青不值得,不由得语气有些冲。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老人随身携带的老人机铃声骤然响起。她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眯眼看了眼,开口打断二人僵硬的氛围,“是那大侄子给我打电话了,估计是看我还没回家呢,我接个电话啊。”

两人便姑且收声,姜钰茗也趁此平复心情。

老人嗯嗯啊啊招呼一通,和对面说明今天中毒只得借宿庵内的状况,这才把手机从耳边撤下。

姜钰茗见她那头说完,继续道,“抱歉,慧空师父。可能是我慧根不够,不明白那么多佛理,但我总觉得,真正放下的人,没有悔恨。”

“如果有,那或许就是一道没跨过去的因果。真正放下的人,绝不会逃避。若是想逃,那只能说明不仅没放下,而且还将那人看得十分重要,万分要紧,重要到无论做什么都行,只要能逃开他。这又叫什么参透呢?”

她起身,欲往外走,“今天是我冒犯了师父,但也请师父认真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沈慕青他……”

姜钰茗说到这,鼻腔又有些酸涩,勉强按下继续道,“他这些年很不容易。他不愿亏欠任何人,所以把自己逼得很紧。人不能够这样活着,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崩掉。如果您不想真见到那天,不想见到他有什么事,希望您能见见他,就算不能释怀,起码真诚地道个歉。”

“大多数人一辈子也等不到父母的一句道歉。那种滋味我尝过,很不好受。所以我希望,他能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值得。”

说罢,抬腿要走。慧空却起身,微微抬手,留她在原地。

“姜姑娘,你……”她嗓音有些发涩,“你很爱他。我很开心。”

姜钰茗吸了吸鼻子,“我是很爱他。但您不该开心,该庆幸。过去您不爱他,现在那个家里只有你死我活,若是从没人爱过他,他岂不是太孤独,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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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钰茗送老妪回村。老妪姓曹,谷青担心曹奶奶急性肠胃炎,一晚查了她好几次,好在没事,只叮嘱了姜钰茗既下山,就帮她采买些药物备着。

姜钰茗见她终究医者仁心,对一陌生人都尚且如此,不由替沈慕青心酸,对谷青难以热情,但仍保证完成任务。

将曹奶奶一路护送至家门口就要走,曹奶奶却叫住她,“姜姑娘,别急着走啊,那大侄子说他马上要来看我,我看你俩郎才女貌,挺配,认识认识不吃亏。”

姜钰茗闻言没绷住,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到哪儿都逃不开催婚相亲。

“曹奶奶,他不吃亏,我吃亏。我结婚了的。”

事出突然,既然还没正式办理离婚的塑料婚姻,挡挡桃花应该没什么。她心虚地想。

到镇上已是下午,买了药又为庵里采购些生活用品,太晚回山不安全,她便找个旅馆入住,把东西放下,去镇上溜达。